旺财也跟着进屋,规规矩矩地蹲坐在肖白旁边,没有乱跑。 石师爷坐到主位上,不说话,只用一双眼睛打量肖白,气氛沉闷。 晨晨用托盘端两个茶盏过来,先把第一杯递给石师爷,然后大大方方地端另一杯给肖白,对他眨眨眼,用口型无声地道:“不要怕。” 面对石师爷的精明眼神,肖白根本无法做到镇定自若,心里慌慌的。 晨晨反而比他更有底气,她的底气来自私塾的收入。 过去的几个月,她赚钱的能力超过了石师爷,更让石子正望尘莫及。 就像赵宣宣说的那样,她有话语权,不依赖父母给的嫁妆。 正当肖白心里打鼓时,石夫人掀开门帘,也露面了。 一眼就看见那两个贴大红囍字的箱笼,她疑惑不解,走过去,绕着箱笼转一圈,问:“这是干啥的?” 即使亲眼看见大红囍字,她也丝毫没往提亲的方向想。 因为她以前压根没把肖白放到未来女婿的范围内考虑。 肖白连忙站起来,忐忑地道:“石伯母,我来提亲。” 他双腿颤抖,紧张的模样被石师爷看在眼里。 石夫人吃惊,眼神像见鬼一样,转头与石师爷对视,一时之间,哑口无言。 这时,晨晨拉住石夫人的手,拉她去角落里说悄悄话:“娘亲,我愿意。” “爽快答应他,好不好?” 石夫人紧紧捏住晨晨的手,目不转睛地盯着晨晨的眼睛,仿佛女儿变成了滑不溜秋的泥鳅,她生怕女儿滑走。 她小声道:“这不是儿戏,别乱说。” 晨晨低下头,坦白:“娘亲,我没有乱说,我早就想好了。” “我当初之所以搞私塾,就是为了这一天,为了给自己做主。” 此话入耳,石夫人心里掀起惊涛骇浪,不敢相信,在她的眼皮子底下,晨晨和肖白居然…… 两个人看起来都乖巧听话,怎么会这样荒唐? 她连忙拉晨晨去内室,表情又惊又怕,严肃地问:“除了心里想,有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 晨晨摇头,道:“娘亲,我们都是守规矩的人,没干出格的事。” 石夫人生气了,压抑着嗓门,道:“一点也不守规矩。” “啥时候开始的?” “谁先主动的?” 晨晨感觉自己像个罪犯,被审问,心里特别难受,鼓起勇气,道:“娘亲,我看见他就高兴,就是这么简单而已。” “第一次认识的时候,就发现了。” “谁也没主动。” 石夫人心里愁死了,抚摸晨晨的头发,语重心长地道:“晨晨,别急,以后嫁个才貌双全、前程似锦的好夫婿,好不好?” 在她心里,觉得肖白配不上自己的宝贝女儿。 然而,晨晨急得跺脚,辩驳:“娘亲,肖白长得挺好看,又有训狗的本领,还做过官差,干活踏实。” “至于前程,我的私塾就是前程,他别拖我后腿就行。” 石夫人哭笑不得,问:“你不依靠丈夫,反而让丈夫依靠你?” 晨晨自信地点头,又为肖白解释几句:“娘亲,肖白也可靠。” “我们和他认识好几年,他常常带着旺财立功,以前在田州的时候,他赚到钱就去买田。” “来京城之后,买田不方便,他就把钱交给我保管。” “除此之外,他不乱花钱,不吃喝嫖赌。最重要的是——他听我的话。” 石夫人伸出手指,在晨晨的脑门上戳两下,小声道:“没本事的男子,才这么听话,窝囊。” “你看看你爹爹,从来都是我听他的话,他是家里的主心骨、顶梁柱。” 晨晨鼓起腮帮子,不赞同,又反驳道:“谁说得对,就听谁的,有商有量,哪里窝囊了?” “凡事都听丈夫的,那岂不是变成我窝囊?” 石夫人突然好气又好笑,没想到自己这么多年,并未真正了解闺女。 她本来以为晨晨最乖巧,是她的贴心小棉袄,没想到晨晨还藏着反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