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屋,石师爷像个老狐狸,擅长套话。 短短一会儿,他就把文矛和华举人的近况摸清楚了。 石师爷采取“各个击破”的办法,先对华举人劝道:“春闱每三年一次,机会难得。” “距离考试只剩下两个月,这个时候千万不能浮躁。” 华举人点头赞同,感谢石师爷的提醒。 石师爷又说道:“昨天我劝子正,让他不要天天出门,要安心看书,他嫌我老了,不听我的话。” 石子正汗颜,连忙尴尬地笑道:“父亲,我今日没出门。” 华举人也汗颜,因为他这些日子天天出门,确实浮躁了些。 石师爷挑眉,故意责怪石子正,道:“你虽然没出门去玩,去逛,但你今天看书没?看了多久?我给你布置的文章,你写完没?” 这有点指桑骂槐的意思,表面上指责石子正偷懒,实际上却责怪客人打扰石子正看书,打扰他为最重要的春闱做准备。 石子正暗忖:父亲啥时候给我布置什么文章了?莫不是记错了? 华举人和文矛都算人精,听出石师爷的话外之音,变得尴尬,于是对视一眼,一起拱手告辞。 石师爷明显松一口气,亲自去送客,脸上又恢复和气的笑容,一边走路,一边对华举人说许多祝福的话,祝华举人金榜题名,但他故意冷落一旁的文矛。 石师爷心里门儿清,等送完客之后,他转身叹气,推心置腹地道:“子正啊,文矛此人,不可结交。” “他受贿,被锦衣卫抓住把柄,革职查办。他找过风年好几次,想托关系,重新做官,风年避着他。” 石子正恍然大悟,道:“爹,我以后一定更加谨慎,不与这种人来往。” 石师爷抬起手,拍拍他的肩膀,道:“一寸光阴一寸金,别再浪费了。” 说完,他牵宇哥儿去内院玩耍。 石子正吸取教训,对小厮吩咐:“如果再有人找我,你就说我出门远游去了,这几天都不在家,不知何时回来。” 他下定决心,要静下心来,好好准备春闱,不再走亲访友。 小厮连忙恭敬地答应。 —— 因为私塾放假,晨晨变得有大把空闲,于是和石夫人凑在一起缝制春节的新衣裳。 红色的面料,看起来格外鲜亮、喜庆。 忽然,门帘子被掀开,石师爷牵宇哥儿走进来。 晨晨喜笑颜开,看向大侄子,笑问:“出去逛街,好玩不?” 宇哥儿主动跑过来,亲近晨晨,笑道:“奶奶、姑姑,外面可好玩了,买了好多东西。” 石夫人也在旁边笑。 晨晨问:“买了啥?” 宇哥儿如数家珍,一边说话,一边数手指头。 石夫人微笑道:“这么冷的天,既然买了貂毛衣裳,怎么不早点穿上?” 宇哥儿对答如流:“衣裳在娘亲手里,我不冷。” 他凑近,看晨晨做针线活,甚至伸手来摸,好奇。 石夫人怕他被针戳到手,连忙说道:“我们缝新衣裳,太忙了。” “你去找巧宝玩,去看小狗,好不好?” 晨晨立马放下针线活,主动牵宇哥儿去正房那边,掀开门帘子,进入堂屋。 巧宝正和白家的小女儿白家齐一起,趴在暖炕上,一边弹琉璃珠,一边吃剥好的核桃仁和糖。 晨晨笑问:“巧宝,让宇哥儿和你们一起玩,好不好?” 宇哥儿看见漂亮的琉璃珠,顿时眼前一亮,跃跃欲试。 巧宝大大方方地答应,她喜欢热闹。 晨晨帮宇哥儿脱掉鞋子,把他抱到炕上。 她暂时没离开,在旁边陪着,免得孩子们因为不熟悉而闹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