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恶,让他们跑了。” “这蒙汗药用处不大,早知道,应该在刀上抹毒。” “少说几句,快走!” …… 阿丁一家四口,再加上他的几个堂兄弟,分开逃命。 路上,阿云心眼子多,暗忖:逃进山里去吃苦,当野人吗?阿丁粗鲁,能吃那个苦,我可吃不了。 俗话说,大隐隐于市,小隐隐于野。 阿云心思灵活,飞快地为自己想到另一条后路。 以她的美貌,随便去勾引一个男子,然后金屋藏娇,不成问题。何况她不是什么良家女子,而是风月场上见过世面的人,她有不少旧相好。 于是,进山之后,她提议道:“阿丁,咱们和爹娘分开躲藏,更好。” “四个人一起,动静太大。” 阿丁同意,然后四个人分两路。 过了一会儿,阿云“哎哟”一声,跌倒在地,假装被蛇咬到,惊恐地道:“阿丁,毒蛇跑了,我会不会死?” 情况危急,阿丁没有耐心,打算背阿云,赶紧进深山老林去。 但是阿云不同意,把他推开,哭哭啼啼,道:“我要去看大夫,我不想死。” 阿丁失去耐心,而且在生死面前,美貌失去吸引力,他冷冷地警告:“闭嘴!死不了!你到底走不走?” 阿云连忙收住哭声,小声道:“夫君,你先走,我等会儿过来追你。” 阿丁转身就走,然后回头,吓唬道:“山里有鬼,你最好跟我一起。” 等阿丁走远一点之后,阿云站起来,反而往下山的方向跑,与阿丁背道而驰。 阿丁发现之后,连忙去追,但追几步之后,又停下,恶狠狠地道:“大丈夫何患无妻?哼!老子有钱,先逃走再说。” 他背着包袱,转过身,继续进山,在心里唾骂阿云,骂得极为难听。 —— 唐风年骑马赶回官府,顾不上包扎伤口,连忙召集人马,浩浩荡荡,再次出发,赶去救人。 半路上,他们与白捕头等人遇上。 唐风年急忙问:“白捕头,情况怎么样?” 白捕头心有余悸,道:“阿丁一家四口还有同伙,幸好我们跑得快一步。” “如果再慢半步,要么没命,要么变人质。” 中蒙汗药的官差先回城去,白捕头调转马车,再次随唐风年去阿丁家。 隔着老远,就看见那屋子起火,火势熊熊。 唐风年眉眼冷静,道:“那几人穷凶极恶,又从外地商人那里抢到钱财,必定不会烧火自焚。” “屋子烧了,人肯定跑了。” 白捕头经验丰富,道:“知州大人,他们要么赶路去外地,要么进山躲藏。” 唐风年紧急思量,道:“搜山麻烦,咱们先派人马去路上追查,然后找那条叫旺财的狗来。” “搜人的事,还需要请它帮忙。” 虽然这边屋子烧了,但幸好凶宅那边没烧,那里还有凶手留下的衣物。 肖白说过,旺财狗鼻子灵,可以通过衣物的气味找人。 唐风年又吩咐道:“白捕头,你先带人在附近搜寻,我还要回官府去安排别的事。” “如果伤处难受,你就先回城,把搜寻的事安排妥当就行。” 白捕头答应。 唐风年又策马回官府,大汗淋漓,紧急写信,第一件事是向掌管兵马的都指挥使卫大人求助。 阿丁一伙人可以归类为土匪,请卫大人带兵来剿匪,名正言顺。毕竟进山搜人这种事,需要动用大量人力。阿丁一伙人又随身带刀,非常危险。 如果不尽快把阿丁一伙人抓住,恐怕他们又要谋财害命,到时候遭殃的可能是普通百姓。 第二封信写给静江知府,请他把通缉告示下达给各州县,大范围通缉阿丁团伙。 石师爷叹气,皱眉,焦虑,劝道:“风年,如此大费周章,把凶手归类为土匪,对你很不利。” “我查过,田州以前没出现过土匪。在你的为官任期内,土匪冒出来了,恐怕你会被朝廷降罪。” “把他们改为普通凶手,也合情合理。” 唐风年思量片刻,继续把信纸折叠,装进信封,态度坚定,低沉道:“师父,人命关天,如果阿丁团伙再作恶,谋财害命,我难辞其咎。” “早点把他们抓住,还田州太平,我反而可以将功补过。即使朝廷降罪,我预计惩罚不会太重。” 用火漆把信封密封,再粘上鸡毛,他吩咐一个值得信任的官差,叮嘱道:“快马加鞭,送信去静江府。人命关天,不允许有丝毫闪失。” “请知州大人放心!”官差大步流星地走了。 石师爷愁眉不展。 唐风年解释道:“师父,我面对面接触过那个恶人团伙,见识过他们如何凶恶,所以不敢轻视他们。” —— 剿匪的新告示张贴到官府大门外。 百姓们凑近一看,吓得不寒而栗,议论纷纷。 “告示上说,土匪有大长刀,还有蒙汗药。” “啧啧啧,真吓人。” “多少个土匪?” “十个,有男有女。” “土匪很可能进山了,告示上说,百姓如果进山砍柴,最好是十几个人成群结伴去,不要单独去。” “这土匪比老虎更吓人啊!” “岂止?听说其中一个土匪是官差。” “果然,官匪不分家。” …… 萧大人、铁大人和张大人都被唐风年派去搜寻土匪。 张大人想立功,所以认认真真,不辞辛苦。 铁大人态度随便,没有立功的热情,只求不犯错。反正再过二十年,他就可以告老还乡了。 萧大人在心里骂骂咧咧,对唐风年很不满,甚至直接对铁大人抱怨:“唐大人玩火自焚,听说他差点被土匪砍死。” “他把烂摊子越搞越大,收拾不了,才终于派咱们上场。” “田州以前从来没出过土匪,这次唐大人恐怕要连累咱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