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风年身形挺拔,眼神坚定,没有丝毫要下跪求饶的意思。 生死关头,白捕头顾不上生气,充满警惕,暗忖:知州大人并非手无缚鸡之力,还有阿亮和阿光帮忙,四个打四个,不至于没胜算。马儿就系在不远处的树上,等会儿我们抓住机会,骑马跑走。 阿云突然哭哭啼啼,哭得梨花带雨,我见犹怜,道:“知州大人,你救我,我是良家女子,被这三个恶人抢来的,呜呜呜……” 可惜,没人相信她。 唐风年看向她的眼神很冷漠,毕竟那下蒙汗药的茶水是她亲手递的,装什么纯洁无辜?恐怕有诈。 情况越来越复杂,阿丁和他爹都拿着大刀开打。他娘用双手拿那个捣辣椒的长木杵,使出蛮力,丝毫不惧怕白捕头的腰刀。 阿云趁机跑过来,想抱住唐风年。 阿亮丝毫不怜香惜玉,直接一脚把她踹开。 他和阿光是欧阳侠送给唐风年的小厮,武艺不差。面对这个场面,他们还算冷静。 唐风年看向那睡倒在地的七八个官差,不忍心看他们沦为砧板上的鱼肉,于是用腰刀划破他们的手臂外侧,用流血的疼痛唤醒他们。 白捕头非常勇猛,时而用腰刀劈,时而用脚踹,身手灵活,占上风。 阿丁的妻子阿云被踹倒之后,眼神似笑非笑,非常冷漠,从地上爬起来,然后从后门跑出去,去找帮手。 阿丁的堂兄弟跟他是同伙。 阿云气喘吁吁地跑,咬牙切齿,恶狠狠,暗忖:我搬救兵来,以多欺少,今天要把那个唐知州做成白斩鸡,下酒! 狂风暴雨中,她的头发和衣裳被打湿,变成落汤鸡。 但是,这个表面柔弱的女子愣是凭借一股子狠劲儿,越跑越远,距离她搬救兵的地方越来越近。 另一边,中蒙汗药的官差们终于在流血的疼痛中清醒过来,连滚带爬,爬向外面的马。 他们手脚发软,全身像棉花一样,根本使不上劲,想上马,却上不去,急得哭爹喊娘,道:“难道老子今天要死在这里?” “老子不想死啊!” …… 忽然,一道闪电划破天际,紧接着,雷声轰隆隆。 那些官差吓得打哆嗦,既怕被雷电劈死,又怕被阿丁用长刀砍死,简直前有狼后有虎,偏偏身体又找不到力气,无法自救,心里后悔死了,暗忖:不该中那该死的美人计!如果不喝那该死的茶水,何至于变成这副半死不活的样子?要死了,要死了…… “老天爷啊,谁来救救老子?” 与此同时,马儿也在雷雨中受到惊吓,扬起前蹄,仰天长啸。 马的叫声传出老远,传到凶宅那边。 有四个官差在看守凶宅,他们恰好听见马的叫声。 其中有个官差对马比较熟悉,他侧耳倾听,道:“不对劲。这附近都是种田的人,没人养马。唯独知州大人、白捕头的马在附近,马儿受惊,会不会是知州大人遇到麻烦了?” 另一个官差转动眼珠子,道:“咱们跑去帮忙,就能在知州大人面前立功。” 他们四个商量,留两个人继续看守凶宅,另外两个人跑去马儿叫的地方看看情况。 凶宅里有斗笠和蓑衣,他们穿戴整齐,就出发。因为立功的心情太热切,所以他们越走越快,一路说说笑笑。 两个地方相隔不算太远。 那两个想立功的官差赶到阿丁家院门口时,吓一大跳。 只见地上有一群兄弟正在爬,浑身泥水,十分狼狈。 更糟糕的是——白捕头、阿亮、阿光和唐风年正在跟阿丁一家三口对打,唐风年衣衫上有鲜红的血迹,显然受伤了。 那两个赶来立功的官差心惊胆战,吞咽口水,连忙拔出腰刀,加入战斗。 白捕头趁机拉唐风年跑向马匹,唐风年飞速上马,白捕头挥刀砍掉系马的绳子。 白捕头又拍一下马屁股,喊道:“知州大人先走,我善后。” 唐风年毫不犹豫,快马加鞭,目的是跑向官府,去搬救兵。 眼看唐风年骑马远去,白捕头又回去打架,暗忖:五个打三个,我们以多欺少,不愁打不赢。 正当他信心十足,十分得意时,暴雨突然停了,雨过天晴,阳光从云层中倾泄,清脆欢快的鸟叫声清晰可闻,同时,另一帮人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因为雨水把泥土打湿,所以那些人的鞋子总是被泥黏住,走路时有啪叽啪叽的声响。 白捕头经验丰富,暗忖:阿丁的妻子不见了,是不是跑去找帮手了?这会子,帮手是不是来了? 情况紧急,官府那边的帮手肯定不会来这么快。 以多欺少的局面恐怕要被逆转,凶多吉少。 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于是,白捕头喊道:“阿亮,阿光,你们先去扶他们上马,准备撤!快!” 阿亮和阿光连忙照办,把那群中蒙汗药的官差扶上马,然后他们自己也上马,与别人共乘一骑。 还剩三匹马,阿亮喊道:“白捕头,撤!” 白捕头和另外两个官差且战且退。 白捕头最后一个上马。 说时迟,那时快,当白捕头的腰刀砍断拴马绳时,阿云恰巧带五六个壮汉赶到,个个手里拿木棍,眼神像要吃人一样。 白捕头连忙快马加鞭,马儿跑得像离弦的箭。 阿丁一群人只能眼睁睁看着官差们骑马跑远,气得跺脚。 阿丁他爹胳膊流血,眼神恶狠狠,胸膛起伏,气喘吁吁地问:“咱们怎么办?” 阿丁气急败坏,脸上有刀伤,鲜血淋漓,让他的面容显得更加凶神恶煞,道:“收拾钱财,跑路!” “不能走大路,先躲山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