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被关上。 房间里都陡然安静。 他们近两年不曾有过这样的独处。 夏妗不知道徐宴之这是什么意思,他总是轻而易举将她平静下来的心,搅的天翻地覆。 她盯着他,一瞬不瞬,徐宴之镜片下的眸子,也迎上她的视线。 下一秒,他开口,嗓音深暗。 “去哪了?” “呵!” 夏妗觉得挺可笑,嗤声,“你不是都看到了,装什么装。” 她讨厌徐宴之这副道貌岸然的样子。 “别告诉我,你守在这里,就为了来明知故问。” 徐宴之沉着眸。 夏妗如同刺猬,浑身都是刺,她原本不是这样的,以前她很乖。 徐宴之短暂的闭上眼,深深吸了口气,再睁眼,眸色与镜片浑然一体的冷硬。 “司厌不是你能碰的人。” 果然是来警告她的。 夏妗一点也不意外,到底是没办法在这件事上态度强硬的。 她太懂他们身处上位的这些人,站的再高也不会满足,会为了更高,清除掉一切拦在路上的绊脚石。 她不想引火自焚。 “这话你应该去和司厌说,现在不放过我的是他。” 说完故意讥讽徐宴之,“你不敢和司厌撕破脸,就来为难我,不觉得很可笑吗?” “想摆脱他很简单。”徐宴之看着她,“我送你出国。” 他语气深沉,像是经过深思熟虑。 “送我去国外自生自灭?” 夏妗笑了一下,“我凭什么听你们的,之前想送我去Y国,当我傻,在国内徐婧和夏安安有顾虑没法子动我,去了国外,我恐怕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我可不想成为海城新闻最角落的那一起意外。” 她没那么傻,比起国外,国内对她来说才是最安全的。 “我有办法保全你。” 徐宴之承诺道。 但他的承诺—— 夏妗盯着他笑,酸涩和恨意蔓延至全身。 “你觉得你的承诺,在我这里还有几分分量?” 她眼中的恨刺到了徐宴之。 眉心拢起,下一瞬,他挪开视线,呼吸间语气平静,“以前,是我对不住你。” 好一个对不住。 一句对不住,就想一笔勾销。 哪有这么好的买卖。 夏妗一丝一毫的触动都没有,情绪反而更激动了。 “你一句对不起,我的名声就能回来?你一句对不起,我的梦想就能回来?” 她开始质问,一步一步的走近,直到在徐宴之身前站定。 夏妗抬头,看着这张脸,看着眼前这个曾经倾注了所有爱意,又给她最痛一击的男人。 眼睛难以抑制的通红。 她抬手揪住徐宴之的衣领,手指难以遏制的发抖,一声比一声重的问他,“为什么那样对我?为什么?你和我说的那些话都不做数吗?你为我做的那些事都不做数吗?你既然没有办法为我的感情负责,当初为什么要一步一步的让我爱上你?你知不知道,我很痛,你知不知道,你曾经是我唯一的光,你让我觉得,我的世界不是那么漆黑阴暗,你让我以为,我的可以被爱得到幸福,我把你看的那样那样重,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最后那一句,夏妗几乎是嘶吼出声。 两年前就该质问出的话,一直到今天,她才有机会。 可不可笑。 她在爱意最浓烈时,由高楼坠下,她的心遭受了怎样的凌迟。 没人会明白。 徐宴之太狠了。 狠到不给她分毫缓冲的时间。 甚至,连索要一个解释一个理由的机会都吝啬给她。 直到今天。 她终于能扯着这个人的衣领,质问他,为什么? 夏妗的手抖的厉害,几乎用尽了全力才稳住,眼眶中豆大的泪珠颗颗下坠。 徐宴之低眸看着夏妗,她倔强的仰着下巴,即使泪水模糊了整张脸,眼睛涨的通红,眼底的质问和怨恨也没有一丝一毫的减退。 他一直都很清楚。 夏妗从来外柔内刚,或许是小时候经历的苦难太多,她受了太多罪,那颗心脏被一点一点磨的坚硬起来。 徐宴之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对夏妗起的心思,最早只是看到她在夏家被徐婧夏安安欺负,于心不忍。 一个是他姐姐,一个是他的外甥女,她们的家事,他掺和不了太多。 只能短暂的救她于水深火热中。 那时候,她很怯弱,胆子很小,漆黑的瞳仁里总是闪着如受惊的小鹿般的惧色。 他塞给她糖果,她会吓的缩手。 他温柔的同她说话,她会不敢看他。 他以为,她一直是这样的,直到在她和夏安安初二那年。 他看到了印象中怯弱胆小的夏妗的另一面。 夏安安被狗咬了。 一只不知道从哪蹿出来的野狗,在一条她甚至不常经过的小路上,将她咬了。 夏安安一直是两家的宝贝,她被咬,他们都很重视。 调了监控,说什么都要找到那只野狗。 后来那只狗,是他找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