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奇坐在大门口的长椅上看书,等了一场球赛的时间,暮色降临,书上的文字都看不清了,感觉到不对劲儿,可进去也不太合适。 打电话不接,发讯息不回,正当他站起来,决定进去看看,熟悉的身影出现了, 西格德莉法如同行尸走肉一般挪着步子,眼妆花了,眼神呆滞,全身颤抖不止,两名好心的红十字会志愿者护工搀扶着她腋下,因为她个子太高显得很吃力。 她显然是坐在地上过,而且跪过一段时间,裙子被蹭脏了,丝袜的膝盖部位也被磨破了。 “先生,请照顾好这位女士,她的精神状况很糟,您是她丈夫么?” “是男友。” “真是一对,两个大块头……她可太高了……您来吧。” 林奇微微低头致谢:“谢谢你们,辛苦了!” “拜拜。”两名志愿者返回大楼,林奇赶忙冲上去搀扶住了。 “我真是傻……明知道他快不行,还死拧着不肯说……”西格德莉法嘴里模糊不清,好像梦中呓语:“晚了,现在说也晚了……”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清,你在发抖,等下。”林奇把自己的军大衣披在她身上:“天凉了。” “谢谢,我不冷。”西格德莉法只是朝他瞥了一眼,然后继续模糊不清地自言自语:“医生护士们都说我狠心,他们说的对……我就是头没感情的狼崽子……” “什么啊!?我听不清。”林奇愈加担忧起来:“到底怎么回事?” “我恨他,败光了家产,扔下我和外婆不管,可现在他死了,感觉……就像动脉血管里面堵了块大石头,憋屈,难受。” “我知道你难受。”林奇看到她手里攥着的文件,轻轻拿过来,才发现是一张死亡证明,疑惑地想: (不该这样啊,每次她一提到那个不负责任的老爹,都能骂好几分钟不带重样的,各种恶毒的诅咒,粗鄙的脏话层出不穷,还以为她会笑着出来呢……) 怎么劝也不是,林奇只能抱住她,听她那些模糊不清的言语。 眼看着天空逐渐暗淡,路灯都亮了,这么下去终究不是事儿,靠近她的耳朵,轻声说道: “这样吧,我去找罗恩老爹帮忙(林奇的老上司,麦克米兰企业战士部门总管), 给咱批个带薪长假,慕尼黑的汉默爵士是我的老战友,他是铁十字勋章获得者,还是教区区长,在本地有威望有关系,能帮忙处理好你父亲的后事。 他能找民政部的朋友申请土葬许可证,还能找个牧师,办个风风光光的天主教葬礼。” 西格德莉法什么也没说,一头扎进林奇的胸膛,似乎是在努力摆脱这场噩梦。 林奇轻拍她的后背:“放心吧,我和汉默是过命的交情,找他帮忙准没问题。” 由于在军队服役时的传奇表现,林奇交友甚广,很多老战友都欠他人情,甚至欠他一条命,怎么可能不卖力帮忙呢。 一切都顺利进行,在汉默爵士的操持下,一位致幻剂成瘾、债务缠身的流浪汉的葬礼,竟然办的像模像样。 由慕尼黑圣母教堂主教施泰因伯格先生亲自念诵祷文,墓地风景优美,墓碑出自德意志地区知名雕刻家之手,就连泥土和鲜花都是精心订制的。 这些形式主义的东西虽不能使人复生,却也能极大程度缓解死者亲属的痛苦。 作为家族最后的继承人,西格德莉法一袭黑衣,黑丝袜,黑面纱,她没有获得任何遗产,只得到痛苦的回忆,以及父亲留下的债务。 葬礼结束后,林奇陪着女友在墓地待了许久,离开前说道: “抱歉,我能做的只有这么多了,希望能让你感觉好些。” “感谢你为我做的一切。” “那个……,咱们阿尔法小队接到新任务了,又是高危级别,关系到公司在能源安全方面的重要利益,大家伙知道你的事了,来电话说没问题,让咱俩待着,可我不放心让王红叶带队出击。” “咱们出发吧。” “不,你现在的精神状态不适合出任务,阿尔法小队不能没有队长带领,这样办好了,我找罗恩老爹帮忙,延长你的假期,任务完成后我再来慕尼黑找你。” 分别后,林奇率队前往不远的火星基地剿灭红土上的“遗迹保卫者”帮派, 这个恐怖组织原本只是一群性格暴躁的环保主义者,在绿党人士的秘密资助支持下,逐渐发展成党派斗争的工具, 以保护古代外星文明古迹为借口,对传统工业巨子的设施发动恐怖袭击,以此削弱议会中的红党势力。 最近几个月,“遗迹保卫者”以保护火星古代文明遗址为由,炸毁了一条麦克米兰能源分公司的燃油管线,造成了巨额维修费以及数名工程师的死亡。 董事会忍无可忍,直接派出最精锐的企业战士小队执行斩首行动,以空降的方式突袭。 星船进入低轨道投送空降仓以及全套装备载具,正是林奇的重装伞兵老本行,做起来自是驾轻就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