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神回到屋里,我没有急着进肉身,继续以隐形的状态,考虑印玺放哪儿?自从离开14号楼,就一直在逃命,现在回到家思绪才彻底归于平静。 鬼将军追到殡仪馆时,曾大吼‘谁抢走了本将军还阳的印玺’,难不成他还真能在墓葬里找到肉身,重新活过来不成? 若真能复活,那是怎样匪夷所思的事? 死了两千多年的人,还能重新活过来? 我不解,对鬼将军的了解,实在太少,唯一得到的有用信息,还是从孙景山那儿得到的,只知道鬼将军精通巫术! 沉吟片刻,我才决定回归肉身。 我爸在我身旁,盘膝而坐,双目微闭,身前放了一柄木剑,上边还有焦黑的雷击痕迹,并且还有不少符篆,为了帮我护法,他真是煞费苦心,一夜未眠。 我看了眼窗外,天边已经泛起鱼肚白,在学校没待多久,逃命倒是逃了近一个时辰。 我唏嘘不已,在心底告诫自己,这种事今后绝不能再做! 掐了个显形的手诀,阴神回归肉身,逃命期间,噬阴之力消耗得太多了,此时回归肉身,根本没有半点阻碍。 重新掌控自己的身体,比起之前操控飞僵,舒坦了无数倍,我长长地吐了口气,看了眼手里黄布包着的东西,才彻底安心下来。 察觉到我这边有动静,我爸睁眼,关切地问道:“毛儿,你干什么去了?怎么出去就是一晚上?” 看到我手里的东西,我爸瞳孔猛缩:“这是什么?” 我摇头:“爸,只知道是个印玺,却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得到它到现在,逃命逃了一个时辰,从未打开看过!” 我爸狐疑地盯着我,等我将这一晚上的遭遇跟他说了后,他沉着脸斥责道:“太冒险了,你若是被鬼将军抓住,还能活着回来吗?这么大的人了,不能这么不计后果地做事!” “爸,以后不会了!”我嬉皮笑脸地回应道,被我爸瞪了一眼,父子俩才相视一笑。 等我爸数落完,他也就不再生气,皱眉陷入沉思。 我很清楚,他这是担心我出事,并非真想数落我一顿。 过了好一阵儿,我见他眉头都拧在一起了,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后说道:“毛儿,你同学说,鬼将军下墓,是为了找到肉身复活?” 我点了点头。 “可是这……这也太匪夷所思了!你爸学道几十年,看过的古籍不少,虽比不得那些高境界术修,但在学问方面,自问还有些本事,人死了几千年,尸体怎么可能不腐?就算用特殊手段,保持尸体不腐,但想要复活,根本就不可能!” “李昊强的换命术,夺舍之术,这些倒是常见,可这种手段,也不能无休止使用!比如换命,最多不超过三次,效果最好的,是第一次,再往后换命,会有很多弊端,此术被术修摒弃就是这个原因!” 最终,我跟我爸聊了很久,也没能讨论出个所以然。或许从张星河那里,能知道些相关的东西。 可张星河那推算之术,让我从心底忌惮,也不知能不能推算出,我今晚以阴神之躯去过14号楼,并且偷走了鬼将军的印玺。 我爸起身,在书房抽屉里取出个盒子,打开后里边有个古朴无华的布袋,跟装手机的袋子差不多,只是上面有朱砂画的符文。 他将布袋递给我:“这是我早些年在一座墓里得到的东西,当时它装着一颗夜明珠,后来我发现,它能隔绝气息。按你所说,鬼将军能感应到印玺的气息,既然已经弄到手,还肯定是还不回去了,不如就好好藏起来!” 我瞄了我爸一眼,原本以为,他会让我把这东西交出去,给张天师,或者送去茅山。 却不料,他竟然给我个藏匿气息的袋子,让我把这东西藏好! 啪嗒! 我爸一巴掌拍在我肩上,疼得我直咧嘴:“臭小子,用啥眼神看你爸呢?两千多年前死的人,都还惦记的东西,肯定是了不得的宝贝,咱既然能得到,为啥不藏好?” 我心底却不免有些担心,鬼将军感应到印玺,布袋是否真的能藏住它的气息,贸然将其带回家,会不会给家里带来麻烦? 我爸将布袋给我后,说道:“待会赶紧去睡,我也困了,去睡会,这上了年纪,身体也一天不如一天!” 见我爸离开,我赶忙将印玺装进布袋,找来黄表纸、狼毫笔和朱砂,打算再画些隐息符贴在布袋上,做到万无一失。 还没来得及研磨朱砂,就感觉裤兜儿里有动静,人偶鬼头鬼脑地冒出头来,四下看了看,确定无别人后,迈步来到砚台旁,抱着狼毫笔放下,冲我连连摆手。 我狐疑道:“画隐息符没用?” 见人偶点头后,我知道这小家伙肯定有办法,追问道:“那该咋办?” 它闪身来到我存放东西的柜子前,抱着抽屉扶手往外拉,试了好几次也没能拉开,我走过去拉开抽屉。 这房子很大,书房有两个,一个是我的,一个是我爸的。 结婚后,就再也不是一个人睡,一些物品,已经不适合随身放着,搬进这里后,有的就被我装在抽屉里,当初在青云观得到的那张人皮,也在抽屉里放着。 人偶跳进抽屉,揪着那张人皮往外拽,人皮散开,露出里边两个下降头的人偶。 小家伙被吓了一跳,连退数步后,紧张兮兮地盯着两个人偶看了一阵,似松了口气,不断拍着胸脯。 我也没想到,小家伙见到两个下降头的人偶,会有这么大的反应,当初得到它时,我就想过它们是不是同类,但一个是死物,一个是活物,虽说都活灵活现,可我最终觉得,它们终究不是一类。 可此时小家伙的表现,却让我怀疑起来,我试探性地问道:“你的意思是说,用这个包印玺,就能隔绝气息?” 它连连点头,便不再搭理我了,坐在抽屉里,盯着两个降头人偶发呆。 我也没去搭理它,赶紧用人皮包裹着印玺,又将其装进布袋,但依旧不太放心,又画了好几道隐息符贴上,才终于松了口气。 这时,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是张星河的号码,我皱着眉头,暗道:难道他推算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