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你终于来了……” “我已经…等你太久了……” 少年跟随着耳边温柔的呢喃声,费尽最后一丝气力,拨开了黑暗世界的最后一层帷幕,一抹突兀的光线照了进来。 少年不知道他是谁,但他已经爬了很久了,很久很久,久到他早已经忘记了属于人的本能,比如,说话。 终于,世界开始有了光,少年眼中便有了世界。 在他的眼中,世界开始成型。这是一片寥廓的宇宙,无数世界残片就这么悬浮在寰宇中。 残破的大陆,到处是断壁残垣,一片荒凉,一片死寂。 整个大陆,整个世界,整个寰宇,巨大的尸骸,血海,残肢,尸体,断刃…… 少年茫然的看着这片陌生又熟悉的天地,眼中尽是悲意。不觉之间,一滴清泪划过少年的脸庞,碎裂在风中。 他跟随这冥冥之中的呼唤,冥冥之中的指引向一处方向走去,他走过一具具古尸,走过一柄柄断刃。 他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有一股锥心的痛,但他知道,他总有一天会明白。 他很急,却又不急。 少年就这样走着,走了很长,很长的路,很长的时间。 终于,他看到了一座桥,一座斑斑驳驳的黑白古桥。桥下,是一道黑色的河流,散发着浓郁的幽冥气息。河上,河岸,数不尽的彼岸花红遍天地。 冥河! 世间传言,九天十地十八层地狱。冥河,一条来自幽冥的河流,其中有无尽游魂,他们日夜游离,饱受万千折磨,只为在此换取一份等待的机会。 少年缓缓走上黑白古桥,且走且停且看,看冥河日夜长流,不舍昼夜;看彼岸花开,花开彼岸。 “言……来……来……” 许久,他来到一座残破古朴的庙宇前,耳边的呼唤近在咫尺。 终于,他伸出苍白的手,奋力一推。 对方等了他很久,他也等了她很久。他好像忘记了很多东西,但没关系,她一定知道。 庙门缓缓开启,不出意外,迎接他的,是另一片黑暗。 ……… 傍晚,孟希言悠悠醒来。 这一觉他睡了九个时辰,昨日城外抵挡兽群,他大肆挥霍以精气神凝聚的那口炁,身心疲乏之下才会如此。 此刻,本该精神焕发的他却心不在焉,怅然若失。 他曾听人说,只有见过的东西才可能出现在他梦境中。可他十分确定,他对梦中之地毫无印象。 寰宇之下,万界寂灭,众生浮屠,他一人踽踽独行。什么都不记得,什么都没见过,惟有那一声声温柔的呼唤,让他始终坚持走下去。 若是一次两次还好,可这个梦境只要他一入睡便会接踵而至,而且一旦入梦便只有他自然醒来,自己无法控制。 这样的梦,如同一场牢笼,将他困在其中,不断轮回,当真是难受无比。 “唉…” 孟希言长叹一声,下床简单洗漱后,将雁翎刀挂在腰间便径直出了门。 自昨天起,兽潮一批批来临,但都是些低级货色,很难让临江城过于重视。 那些大人物都明白,真正大型的兽潮还在后面,现在还没到他们露面的时候。而且一旦到他们露面的时候,那么兽潮就不再只是简单的兽潮了,那将会是一场种族之战。 如今的局势,大概就是,大人物高坐云端对弈,小人物以身作棋牵丝戏。 情况好点,两方小打小闹,权且当做家常便饭;情况不好点,也可以说是战前预热,互探虚实。 “算了,管他的,和又如何,战又如何,活下去才是重中之重…………” 古朴的云阁之前,孟希言摇摇头,有些事情,不是小人物可以掌控的。他能做的,便是尽可能提高自己实力,在天地的大磨盘中苟且偷生。 云阁是一个很奇异的地方,所有功法秘术,一应由守阁人以大法术录入阵法,形成一道云篆。 军卒进入云阁后,只需要向令牌注入灵力激活阵法后,对应品级的功法秘术云篆就会出现,而军卒只需用心念感应即可。 像这样,不仅很大程度上削减了行军携带的麻烦,还加强了对功法传承的保护,让敌人纵然潜入其中也无法获得任何一篇功法。 沉默中,孟希言走进了云阁,一片黑暗,没有任何人。他知道是阵法的缘故,进入云阁后,每个人都会被传送到独立的空间,这样就避免了不必要的争执。 孟希言拿出令牌,鬼气涌动,瞬间注入其中。 顿时,漫天黑暗被一道道颜色各异的光团刺破,一个个光团悬浮在孟希言周围。一时间,让他有些眼花缭乱。 这些显然都是玄阶法术,有点光团光明炽盛,有的则羸弱不堪,品级划分了目显然。 “一个时辰,两门术法。” 突然,一个苍老的声音打破寂静,回荡在空旷的大殿内。很明显,对方就是守阁之人,而出言提示也不过是例行公事。 “是。” 孟希言拱手一拜,随即便开始选择术法。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