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事情自然是按着白铁英的想法办的,来的这些马,除了邢老大他们骑的那些,是一匹也没回去。 邢老大此刻无比好奇,白铁英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姑娘?穿着普通的麻布衣服,脚上也是草鞋,头发只用一根发绳系着,浑身上下看起来最贵的就是那个荷包…… 当然了,荷包就是装钱用的,肯定是有价值的……可是,为什么这孩子能从怀里掏出来四十两的银铤后,还能掏出来小四千两的银票?谁家装穷装到这份儿上?谁家又能如此放心一个孩子携带巨款? 要不是出于对白大夫人品的敬重和这几张真真切切的银票,邢老大此刻真的要怀疑这是不是有人给他做扣儿了。 “邢伯伯,邢伯伯?”白铁英叫了两声邢老大才回过神来,“我刚才说您能不能帮我把这些马的契书写好后送到春福堂去?” “好,这都是小事儿,诶呀,早知道刚才就一并写好了。”邢老大再次后悔自己低估了这个小姑娘。 “我这都回来了,这里还有一堆事情,就不跟您再回去取契书了,麻烦您了啊!” “不麻烦,不麻烦,那啥,你忙着吧,要是有啥事儿你就再去牛马市找我,千万别跟伯伯客气啊!” “好嘞!谢谢邢伯伯,谢谢诸位伯伯叔叔,我这醇味斋食品加工厂二十四日开业,您们要是有时间,到时候来喝杯水酒啊!” 众人听见白铁英这么说,再加上刚才几次三番见到了白铁英的“实力”,所以纷纷应和说二十四的时候一定来讨杯喜酒喝。 等邢老大一众人一走,白铁英就进空间抓了穆清秋这个劳力,把马牵出了醇味斋,避开里面干活儿的人的视线,把马都送到了空间里。 等一桶桶井水喂下去,白铁英的空间里就多了“二十八星宿”——因为她懒得起名字,穆清秋也懒得动脑筋啊!二十八这数字一出,不就是现成的名字吗? 壁水獝,那匹被她骑回来的母马现在叫这个名字。可能是原来就很聪明,一喝完井水更加机灵几分,很快就被游骐邀请进了苹果树马厩,两匹马在那“玩儿呢”,“玩儿呢”地交流起空间心得来。 其他星宿们也三三两两地在空间里溜达起来,对此,白铁英表示——太吵啦!让他们哪儿凉快哪儿待着去,只叫他们出力的时候过来就好了。 因着还要去将军府,穆清秋也点兵点将地点到了角木蛟,无他,二十八星宿第一个,顺口。 白铁英先去了那个小院,然后去春福堂拿了买马的契书,顺便让何叔安排人去小院取了橡子给赵将军送去,她则是跟着穆清秋先走一步。 “铁英啊,可能是你没碰着我们掌柜的,那个养鸡场的老曾头儿又来说鸡就剩二百来只了,嘱咐你什么时候去呢!”何叔说道。 “另外柴老大说借钱建水车磨坊的村子足有十二个了,没借钱自己建起的有三个,整个上安县就差俩村子了,问还要不要再去问问。” “好,我知道了何叔,我这就办,辛苦您了,每日还帮我操心着这些事儿。” “这是说的什么话,跟你何叔还客气什么?行了,你去忙吧,有何叔呢,你放心!” 白铁英告辞后,先去了养鸡场,同样找了借口支开老曾头儿后,往里面添满了一千只鸡。再多不是没有,而是她只做了能装一千只鸡的笼子。 之前王村长说已经有苗头了,幸好靠着抓来的那些蛤蟆和刀螂还能顶一顶,村民们每天去地里田间的,也能顺手掐一些。可是其他村子没有仙鹤村那么好的地理位置,那蛤蟆和刀螂也不是那么好抓的,再说这里的人也不太了解什么益虫益鸟的,能用的都是土办法。 鸡能吃虫这大家倒是都知道,所以她这养鸡场这阵子才卖了这么多,但更主要的原因还是她这里的鸡太便宜了。西市同样大小的一般近三十文一只,而她这里只要二十文。 为此这养鸡场没少招人眼,只因她嘱咐老曾头儿不卖与城里人,购买者需要提供户籍证明并加以记录,只要是有过记录的,一律不再卖了,能从一定程度上杜绝被人买去吃了。 白铁英原来只想先在仙鹤村踏踏实实地待着,待得白铁熊长大了再一点点往外走。没想到世事弄人,摊子越铺越大,她又分身乏术,只能抓大放小了。 等穆清秋带着老曾头儿买了米面饲料回来,白铁英也把鸡笼都装满,青菜都储藏好了。老曾头儿谢过东家就去准备今天的鸡食了,现在话不多,曾经人却狠。 据说老曾头儿少时被家里卖了,后来到了一个员外家做小厮,但是因为聪明,没多久就被老员外看中,调去跟着家中长子。 结果那员外的儿子不成器,他反倒是读书办事样样精通,才二十多岁就做了员外家的一个小管事,配了员外家的丫鬟做媳妇,生了两个儿子。 但世事难料,人事多变。他兢兢业业几十年,结果到了而立之年却被那败家的主子连累,念着老员外的恩情,替主子顶罪蹲了十年的大牢。 等他出来后却发现两个儿子根本不待见他,那之前恩爱了几十年的媳妇也嫌弃他,在确定他没有藏着的钱财后,愣是将他赶出了家门。 其实他也不是没有预料,在牢里的日子,有没有银钱打点,有没有家人探望,早都叫他看清新员外的嘴脸和家里的绝情了,只是他仍旧存有一丝希望,总想着媳妇和儿子是不是有什么为难之处。 这境况了还有什么看不清的,他人是老了,可是脑子却仍旧精明啊!再加上十年牢狱能熬过来的,自是非同寻常,认识的三教九流也不计其数。 于是他设计叫那新员外仍旧犯了之前相同的罪名,只是这回再无人自愿与他顶罪了。因着得罪了人,没多久那家也搬走了。 而那自私的婆娘和两个亲生儿子,也被他设计流放到了西北。家财他一分没拿,全都分给了帮他复仇的人,而他这么大岁数还能自己一个人好好地活着,也是因着当初的仗义和头脑,有人愿意帮他,也有人怕他、敬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