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亭中,佣人刚摆好茶点,就被玄武师挥手赶走了。 “你打算怎么办?”她抓起一块凉糕,一边吃一边问。 戈馥才拿起茶杯要喝,闻言烦躁道:“你别问我。” “你得赶紧想了,咱可没那么多时间给你浪费。”玄武师喝了一口茶,有些惊道:“这什么茶?口感贼醇正。” 戈馥垂眸轻轻抿了一口,“祁门红茶。” 玄武师恍然,“祁门在景隆,果然正宗。” 戈馥轻轻转着手中的茶杯没说话。 这些年,洛尧森其实往她府里送了不少东西,戈馥还不回去,便都堆在库房里。她自己不用,也不但也不送人。 “不管如何,先见到朱雀。”她淡淡道。 “对哦。”玄武师恍然。 戈馥便叫来了平皓,“你知道朱雀被关在哪吗?” 平皓抓了抓脑袋道:“这我哪知道啊,那个吴北什么时候进府的我都不知道。“ 见戈馥面露失望,他不由为自己辩解道:“洛帅府跟郡主府很不一样,我并不是什么地方都能去的,不过,您说的那位朱雀师,便是被关,也应该是被关在小军营里。” 别看外界将洛帅府统称为小军营,但内部,他们其实是习惯将两者分开来的。 “小军营……”戈馥皱眉,“那边是什么情况?” 平皓介绍道:“平时府里其实大多数时候是空着的,包括洛郎君在内的三位情绪师都住在军营里,便是小主子,除非小军营那边有事,否则也是住在小军营那儿的。” 戈馥顿时瞪大眼睛,“他让止戈住军营里?” 平皓点了点头,“府里其实大多数时候是空的,请的保姆佣人也多数只负责打扫维护。还有那个专门从紫都请来的大厨,其实大多数时候都闲得发毛,洛郎君习惯在军营和士兵一起吃饭。” 有病么? 戈馥太清楚这么大一个府邸的维护要花多少钱了,洛尧森这是……钱太多还是闲的? “洛郎君对小主子纵容的时候纵容,但严厉的时候严厉。小主子从三岁就开始被洛郎君带着进行训练了,他每天早上都要慢跑一公里,做一套拉伸操,然后练两遍拳。别的事洛郎君都依他,但这事却没有置喙的余地。”对于这一点,平皓其实很早以前就不满了。 戈馥却淡淡的,“没想到他当父亲居然当得像模像样。” 平皓有些囧,不是郡主,洛郎君他哪里像个郎君啊,小主子是公子,哪里能这样养的,跟头狼崽子似的,又倔又犟。 白天洛尧森不在,戈馥将府里逛了一圈,才突然想起一件事,问平皓道:“说起来,晋东不是在跟徽州打仗吗?”怎么看着不像? “那是假消息。”平皓撇了撇嘴道:“也不知道哪个傻叉传出去的。” 假消息? 戈馥心里冷笑,会传出这种消息,洛尧森肯定不清白。 “这几年的事情,跟我说说吧。”戈馥觉得自己应该知己知彼。 平皓犹豫了下,开口道:“当年的事情,我其实是从姚娘口中得知的。您生产的时候,我在别墅看到张俊杰鬼鬼祟祟出去,就跟了上去,哪想到他是去跟沐传卿和孙辽他们碰头的,我第一时间就暴露了。之后,开头是他们不许我来跟您告密,后来则是您回国了,我见洛郎君将小主子抱回来,就想着留下来照顾小主子。” 当然,做出那样的决定多少还有点自己的小心思的。 他想着自己自己是男人,在郡主那儿很难得到重用,加上自己也谈不上什么能力,与其回去坐冷板凳,还不如留下来。照顾好小主子,到了郡主面前就是有功劳的。 “到了晋东之后,日子过得很混乱。开头晋东很穷,如今的洛帅府还没有建,我们就住在原来那个被老百姓砸得破败的帅府中。那会屋子都是漏的,有时半夜下雨,我们是被湿被子冷醒的。不过这样的日子没过多久,大概两三个月,洛郎君就把我们安排到了一家酒店。” “好在小主子身体好,日子再差都没生过病。洛郎君找不到奶娘,小主子也不嫌弃奶粉。在酒店住了一段时间,我们又搬到了一个三居室里。那会洛郎君跟人打仗,怕被人抄了底,就让我和张俊杰隐藏身份带着小主子。” “那两年的日子过得比较惊险,我总担心洛郎君会死在战场上,但他其实挺有能耐的。别人越打仗越穷,他却跟个土匪一样,晋东缺什么,他就从战场上抢什么,前面在打仗,后面在发展经济民生。” “渐渐的,晋东百姓的日子好过起来,对他这个大帅也有了爱戴。那个时候,洛帅府建成了一部分,我们便带着小主子住了进来。” “再后面,因为洛郎君的名声打出去了,敢跟晋东打的人很少,我们的日子也逐渐安生起来。” 说到最后,他苦笑道:“我知道的其实很有限,洛郎君是前两年才跟小主子朝夕相处的。他那人就是个疯子,居然将小主子带到了战场,小主子也因此早早觉醒成了情绪师。” 等等! 戈馥下意识往四周看了一眼,还好,自己将玄武师支开了。 “你说止戈是情绪师?”她抓着平皓的手,惊骇地问道。 她算了算,止戈便是算虚岁,今年也才六岁。 “这很正常。”看出她意外的点,平皓道:“老国公也是四五岁就成为情绪师的。” 戈馥深呼吸一口气,交代道:“这事你不要随便说出去,哪怕是对玄武师,也不要说。” “这我知道,洛郎君也交代过。”平皓道。 戈馥捏了捏眉心,脑子前所未有地冷静起来。 若是这么算的话,晋东如今就有五个情绪师。这个数量,有些惊人了,再看景隆如今的局势…… 洛尧森他是想当皇帝吗? 要知道景隆不同于恒阳,因为有太多篡位成功的例子,皇室早就不讲究所谓的血脉了。如今的老皇帝虽然有不少儿子,无奈一个情绪师也没有。 而不巧,在恒阳,要成为皇帝,先决条件就得是情绪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