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家人除了趋炎附势,踩高捧低外,还有一个特点,那就是她们传播八卦的能力。 自从他们大闹过一次后,整个盛京城,连街边的乞儿都知道薛家发生的那些丑事。 裴沅一跃而上,成了盛京城八卦的中心人物。 “嘿,想不到,想不到,当初瞧着忠勤侯娶裴家姑娘的时候,还以为是裴家高攀了,没想到,没想到,忠勤侯府现在是个空壳子。” “子孙不孝咯,把家产都摆光了,看他们薛家以后怎么办。” “薛家算计裴家,那裴氏也不是吃素的,泼了薛老夫人一盆狗血,把薛老夫人气病了。” “这.......恶妇啊。”听到的人,结结巴巴从喉咙里吐出两个字。 自古都是婆婆拿捏儿媳妇,裴沅竟敢教训婆婆。 “哈哈,那恶妇不仅凶狠,听说她还张罗着给薛侯爷纳了七八个妾室呢。”有人完全不理解裴沅的做法。 市井间的闲言碎语,什么都有,但盛京城里的贵族圈子,却很看不上这位不讲规矩,行事狠厉的裴沅。 她们刻意隔绝跟裴沅的交际往来,生怕沾染上裴氏的粗俗习性。 裴沅每日管着陪嫁铺子,根本没工夫操心那些破事。 她不急,薛玉梅却急得不得了。 她生母过世,守孝三年,那三年她鲜少出门,后来出孝后,薛老夫人领着她出门过几次。 等到裴沅嫁过来之后,她虽然嫌弃裴沅身份上不得台面,但是极为享受每次出门前,裴沅给她置办的装备。 有好几回,还让她出了不少的风头。 现在,薛玉梅憋在府里,已经整整两个月没有出去过了。 月底,正好是阳文侯嫡长女的及笄礼。 费家邀请了整个盛京城的贵女,薛玉梅也在邀请之列。 薛玉梅对这件事极为上心,提前半月,就准备起那天穿的衣裳,戴的首饰。 费家人缘好,而且子孙争气。 他们家一发帖子,大半个盛京的贵女都会去凑热闹。 薛玉梅换了几件衣裳都不太满意,天气已经慢慢入秋了。 她的新衣裳还没有做,现在穿的还是去年的款式。 这要是穿出门一定会被人耻笑。 薛玉梅心里烦闷,又想到这两个月,她的吃穿用度都差了许多,要是往年这个时候,裁衣服的师傅早就上门了。 她去账房里转悠了几次,可是那管事非说账上没银子。 没银子,她才不信。 薛玉梅,寻思着,又走到了延龄居。 那一顿毒打,要了薛俊宁的半条命,薛田氏心疼大孙子,请大夫的那些钱用的是自己的私房钱。 她这么多年管家,手里头有银子,这银子自己用,给孙子用,外人是没有的。 这些天,薛田氏没有睡一个踏实觉,天天守在薛俊宁身边, 薛俊宁的身体还没有好利索,那一顿毒打叫他吓破了胆子,他现在整日躺着床上,吃喝拉撒全要人伺候。 薛玉梅进门的时候,薛田氏正叫人给薛俊宁喂一碗人参鸡汤。 她吸了吸鼻子,又瞧见小桌子上摆着几碟精致可口的菜,便道,“祖母跟哥哥还没吃饭吧,我陪你们一起吃。” 说着,她便自己拿起筷子,这是她以前做惯了的,以往,她也经常陪薛田氏一起吃饭。 但她的手才拿起筷子,就遭到了薛田氏的斥骂,“你这丫头眼皮子浅的,没瞧见你哥哥还没吃东西吗,他病了这么久,也不见你心疼心疼他。” 薛玉梅听到这句呵斥,眼眶迅速就噙了泪珠,她现在连吃顿饭都要看人脸色吗。 祖母就如此偏心薛俊宁吗。 她把筷子往桌上一放,堵着气对薛田氏说,“祖母要我心疼哥哥,谁来心疼心疼我。” 在薛田氏心里,薛玉梅的地位虽然不及薛俊宁重要,但终究还是疼爱的,听她如此说,便问,“你这是怎么了,谁又惹你了。” 薛玉梅一边说,一边啪啪的掉眼泪,“祖母不管家后,我就由着如意院的那位拿捏,这都入秋了,我的衣裳都还没有做,去年的衣裳都短了一大截,叫我怎么出去见人。” 薛田氏最近的心思都在薛俊宁身上,此时,凝神一打量,果然见薛玉梅身上的那件衣裳半旧了。 “咱家娶了那位厉害的,也叫你小小年纪跟着受委屈,”薛田氏叹息一声,“要是你亲娘在,你们兄妹万不会受这等罪。” 薛玉梅这么多天,总算听到一句安慰的话,当即一下子扑到薛田氏怀里,哭诉,“祖母,这府里,只剩下您心疼我了。” “别胡说,还有你父亲,”薛田氏拍了拍她的脑袋,“你父亲多疼你,你不知道吗。” 薛万祥的确疼她,但他最近因为闻家闹的这场事情,正在生气,薛玉梅想到薛俊宁的惨状,如何敢去触这个霉头。 “祖母,父亲事务繁忙,我怎么能为这点小事叨扰他。” 薛玉梅过了年,就到了说亲的年纪。 薛田氏仔细端详了薛玉梅的脸,模样清秀,是随了她生母,好好谋划,未必不能找到一门好亲事。 “我那里还有几匹留下来好布料,改天给你裁了做几身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