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沅到库房的时候,并没有见到田霜雅。 冬榆早上去打听,说田霜雅早就回去了。 库房外面,只有薛万祥跟一个老仆人等在一旁。 薛万祥仕途顺畅,又得了美妾,现下正是春风得意的时候。 一见到裴沅过来,他便笑道,“沅儿,你何必亲自过来,叫下人把钥匙拿过来便好。” 裴沅识趣,立即贤惠的恭喜薛万祥,“还没恭喜侯爷呢,你跟田姐姐,也算是天作之合,现下可算是在一起了,我都替你们开心。” 这狗男女天造地设的一对,不绑一起真可惜了。 薛万祥拿不住裴沅是真心,还是吃醋,但依照他对女人的经验,张开嘴就说起了甜言蜜语。 “沅儿,你放心,她不过是一个妾而已,哪里比的上你在我心里的位置呢,你可是我正儿八经娶回来的夫人。” 裴沅抬眸,渣男这是想两头拿捏啊。 她轻轻叹了一口气,柔柔弱弱的道,“侯爷说的这些,我可不敢当真,我还想多寻几个姐姐妹妹过来呢,家里热热闹闹的,老夫人一高兴,病准好的快。” 薛万祥听着不对味,开口便教导起来,“女子最重要的是贤惠,我就算娶再多的妾也越不过你,你计较这些做什么,何况雅儿温柔懂事,还能帮衬你。” “对,对,对,”裴沅立刻低眉顺眼,“雅儿姐姐是天底下最温柔懂事的女子。” 薛万祥一拳打在棉花上,心里有些不舒服,语气便冷了几分“说这些没用的做什么,把库房门打开吧。” 库房的钥匙,是跟着印章一起送过来的。 这么多天,裴沅都没有打开过。 房间很大,但里面摆设的都是些陈旧老物,还有些架子上空落落的,显然是拿出去典当了。 薛万祥叫人装模作样的拿出单子,找了些物件,一旁的仆人,对了又对,楞是一件都没有找出来。 “咦,我记得那个梅瓶就在这里的,怎么不见呢,”薛万祥疑惑。 “这,”底下的仆人支支吾吾,不自觉的偷瞄旁边的裴沅,“这,.....要问夫人了。” 这......,裴沅看到这对主仆表演,也有些无语。 薛万祥想诬陷她拿了库房的东西吗。 “问我干什么,侯爷,你家的东西去哪儿了,自己不知道吗。”裴沅无辜眨着眼睛。 裴沅不按常理出牌,薛万祥只好自己问,“我三个月前,还在库房里见过梅瓶,现下它去哪里了。” “这我哪知道,”裴沅吐槽。 “你不知道,裴氏,这个家是由你当家,库房也是你掌管,你敢说自己不知道吗。” 薛万祥的声音冷了下来。 啧,这种手段,她过了十岁就不用了。 “你这奴才监守自盗,竟敢把责任推到我身上来了,来人,快把他拖出去打死。” 裴沅笑容一收,声音冷漠又尖锐,叫那老仆人心里一颤,他下意识的把头转向薛万祥,寻找他的庇护。 薛万祥也被吓了一跳,他轻轻的皱了眉,不悦的责怪起来,“你就是这么管家的,怎么不分青红皂白,水叔勤勤恳恳一辈子了,怎么会做这种事情。” “哦......,”裴沅拉长音调,意味深长的说,“他不会偷,那是谁偷的,那梅瓶,还有那架金襄玉的屏风,这么金贵的物件,除了他,还有谁有这么大的胆子跟能耐,这老奴才就跟漆嬷嬷一样,倚老卖老,监守自盗,我劝侯爷还是趁早解决这个毒瘤。” “侯爷,我冤枉啊。” 那老仆人想到漆嬷嬷的惨状,一下子跪倒在薛万祥身前,哭诉起来,“你是最....知道.....。” “够了,”薛万祥一下子遏制他的话,他冷着脸望着裴沅道,“你说水叔偷的可有证据,这段日子可是你在管家。” “我管家,侯爷说这话也不怕人笑话,我管家才几天,这库房的门我都还没摸清呢,我有钥匙,侯爷不也有钥匙吗,侯爷自己家的东西丢了,倒怪到我身上了,那梅瓶在侯爷眼里是宝,在我眼里可不值当什么,那东西摔在我面前也只当听个响。” 裴沅几句话就把那梅瓶贬的一无是处 半文不值。 这声音落在薛万祥耳里,自然异常刺耳。 他虽然出生侯府,可是“忠勤侯”已经是祖上的荣耀了,他的祖父,父亲都是些闲人,靠着祖产度日,因为他长辈不得力,挥金如土,所以他才不得不娶这个乡野村妇,如今还要被她嘲笑。 薛万祥心里十分憋屈,他自然知道那梅瓶哪去了,可当着裴沅的面,他怎么会如实说。 “你这等没见识的妇人,那梅瓶可是太祖皇帝御赐的,弄丢了,一百个你也赔不起。”薛万祥憋下心里的怒火,冷冷的望着裴沅道,“现在是你当家,梅瓶丢了,你的责任最大。” 裴沅微垂着侧脸,门外的阳光洒在她的半张脸上,薛万祥有些看不清她的表情,不过,他也不在意裴沅是什么表情。 忠勤侯府,他才是主人,裴沅是什么身份,他娶她,已经是裴家祖上积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