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碧君一下也拿不定她娘的态度了，整个人就这么仰着头，小眼神逐渐忐忑。 下人们忍俊不禁。 想笑又不敢笑。 大家都知道，夫人不过是想逗逗小姐们的。 所以她们也不担心夫人真生气。 夫人有多宠溺小姐们，她们跟在小姐们身边伺候的人最是清楚。 就在沈月快要绷不住时，瑶瑶猝不及防的伸出小短手就势搂住她脖子，小脑袋凑近“吧唧～”用力在她脸颊上狠狠亲了一口。 同时小奶音响起：“娘，买。” 沈月心里甜滋滋的，比赚了几十万两还开心。 这小女儿别看回回见着她就激动，可主动亲她还是破天荒头一回。 不过为了稳住身为母亲的威严她还是忍住绷着脸。 转头看向她神情严厉：“不许动不动就要挣扎下来，万一摔了，伤着了后悔都没有药。” 被去训斥瑶瑶也不敢出声，安安静静的听完，最后还好似听明白了一样郑重点头。 沈月看着好笑。 这孩子不过丁点大，她也是傻，还真能指望她听得懂吗？ “掌柜的。” 听到沈月的声音，原本就坐在一方陈旧柜台后的掌柜抬起了头来看他们一行人。 见说话的正是抱着孩子的女人。 奔着来着就是客，他站起了身，脸上也没有露出什么女子无才便是德的嫌弃神情。 反倒是热情询问：“不知道夫人是想买些什么？” 他在店里倒也不是没有接触过富家夫人小姐，不过都是些来买话本的。 沈月看了一眼早已经眼睛直勾勾盯着三字经的瑶瑶，抬手指了指摆放在书架上明显的三字经。 看了一眼挨着三字经放的百家姓，千字文，弟子规，干脆道：“这些启蒙书我们都要了。” 说完，她身后的王福便问也没问的从怀里掏出了一锭银子放在柜台上。 还没算账的掌柜眼睛一亮，伸手赶忙将银子收了起来，满脸笑意热情道：“好嘞，夫人稍候，小的这就给您包起来。” 瑶瑶看娘不止给她买了一本本本，还买了好些本，高兴的小脸也笑眯眯的。 沈月不知道她一个小豆丁为什么这么喜欢书，明明话都还没说明白。 她好奇，便问：“瑶瑶，为什么这么喜欢看本本？” 她知道姐妹俩说的本本就是书本，为了让孩子听懂，她暂时也没给她们纠正过来本本应该叫书本的事。 瑶瑶不明所以，只睁大眼睛看着她。 眼神清澈茫然。 似乎不懂她娘说的什么意思。 沈月刚想引导在问她一遍。 掌柜的刚好就将书籍打包好递了过来。 不用沈月接过包裹，跟着的丫头静灵就欢喜的接过，还懂事的对掌柜道了声谢。 四本书，王福递出去的银锭子有五十两，一本书售价一两银子，掌柜的还得找他四十六两银子。 一块银锭子，一下换回来一堆小银锭子。 沈月带着两个孩子率先离开了书店。 原本还想嘀咕一句，这书还挺便宜的话。 就听到身后抱着书跟出来的静灵直说：“夫人，这书真贵呀！” 她年纪小，还是第一次见识夫人这样买书不讲价的。 沈月早已腾空了手把孩子丢给慈娘抱。 这会儿两手空空，从她怀里抽出一本翻了翻。 “很贵吗？” 问出这话又觉得自己有点愚蠢。 古代一两银子可以买好多粮食了，可不就贵吗？ 也就自己最近卖空间里面的灵瓜灵果和蔬菜赚了大把大把银子，适才觉得一两银子在自己眼里跟一毛钱又或者一块钱差不多。 沈月拍了拍脑袋，这种物价观可要不得。 一两银子可就相当于现代1000块钱。1000块钱买一本书，这么看可不就贵了吗？ 何止是贵，简直抢钱好吗？ 想办他点点头，赞同道，贵。 被夫人认同，静灵高兴直点头，不知她咋想的，还说：“要不奴婢回去同那老掌柜讲讲价去？” 一脸跃跃欲试的样。 看得沈月汗颜，心说：那倒也不必。 怕这丫头虎了吧唧的真回去同那老掌柜讲价，沈月赶紧道：“今日还有得逛，我们去买些布匹去，眼看还有一个月就入秋了，你夫人我和你们小姐该做点新衣服了。” 说逛街，也不用再坐马车了。 王福自己付了钱，接过静灵怀里的书本就赶着马车慢慢悠悠在她们身后跟着。 好在西街街道够大，同行并行三辆马车都没有问，才能这么干。 一路上，买到了书的瑶瑶也高兴了，同她姐姐牛头不对马嘴的聊了起来。 姐妹俩都很兴奋，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 不知道君君听没听懂，反正沈月是听不懂的。 不过看她们开心的样子，估计君君是听得懂了。 一行人边看边逛，行至一家布庄前时，还没进去就听到里面的吵闹声骤然传来。 沈月抬眸望去，只见那里面有一位女子正与店家发生了激烈的争吵。 “你，你这布匹明明就是坏的。”女子说的面红耳赤，身边的丫头想护主还不甚被店里的人推搡了一把跌坐在地。 女子再顾不得争吵，焦急蹲下扶人：“小桃你怎么样了？有没有伤着？” 小桃摇了摇头。 越看越听，沈月越觉得那女子的面容有几分眼熟。 微微蹙眉，思索间她脑海里的记忆大门缓缓打开。 瞬间想起来了里面的人是在哪里见过了。 那不就是之前在西街买花遇到顾渣渣带着秦绿茶那次，曾经有过一面之缘的柳婉儿吗？ 而这边，此时的柳婉儿不仅面红耳赤，见小桃痛苦的神情，她急得愤怒，白嫩的玉指指着店家愤愤道：“店大欺客你这人好生歹毒，我丫鬟有个万一，我一定不会放过你们。” “你怎么不放过我们？”布庄掌柜压根不怕，还煞有其事反问她。 看她身边只有一个丫鬟，一看就是小门小户的小姐，不过是家中买了一个下人充当门面。 看他嚣张跋扈的样，一向不怎么会骂人的柳婉儿气得眼睛红了。 她哆嗦着嘴唇只会控诉那一句：“你这布分明就是有瑕疵，却不肯退换，哪有这样的道理，你店里的小二还把我的丫头推倒了。” 看她这样，布庄掌柜越发肆无忌惮，一看她就是连硬气话都说不明白。 不由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