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位于村庄东头的白家老宅之中,气氛异常凝重压抑。屋内光线昏暗,显得有些阴森恐怖。在这寂静无声的氛围里,有一名身躯弯曲如弓、面容刻薄且满头白发的年迈妇女正端坐在椅子上,全神贯注地听着眼前一名身着长袍、面色苍白憔悴仿佛纵欲过度般的男子讲述事情经过。 这两人便是白夜宴这具身体的小叔白有才和他娘白董氏别人都叫她白老婆子,白有才满脸惶恐不安,声音颤抖地和白老婆子说道:“娘啊!您说我们把那个灾星给活活打死了,会不会被抓去坐牢?”言语间流露出无尽的恐惧与害怕,当时他为了抓二丫,白夜宴阻止,他恼羞成怒直接就把白夜宴的头给开瓢了 白有才当时看到白夜宴倒地血流不止的样子已经被吓得魂不守舍,身体不由自主地微微颤栗。 白老婆子听到最爱的小儿子如此发问,白老婆子也不禁回想起当时那满地鲜血淋漓的场景,心中不由得涌起一股寒意,忍不住也浑身打起寒颤来。若不是因为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杂种竟敢阻拦老四带走二丫那个晦气的赔钱货,又怎会酿成如此惨祸呢?不过转念一想,也许那小杂种并没有真正死去吧。毕竟要是真出了人命,村长肯定早就跑去官府报案了,可至今都没见有什么动静…… “莫慌,再等等,我已经让狗蛋去偷听去了。” 两人并不知道,就是因为他们这一咂,直接把原本的白夜宴给咂死了,换成了末世白夜宴的灵魂,就因为他小叔欠了赌债,家里没有银钱,便把主意打到他们家,准备把二丫卖给春满楼。 可是谁也没有想到白夜宴这个狼崽子居然护着那个赔钱货,推搡之间白有才直接拿起石头砸了上去,两人见当时那血流满地的样子被吓得不轻,慌张无措的逃离了现场。 “奶,那个杂种他没死。被张老大夫救活了。”一个十一二岁的男孩从外面跑进来,大喘着气对着老虔婆说道 听到这话,原本紧的张母子两人突然松了一口气。白有才眼珠子骨碌碌一转,随即压低声音在他母亲耳畔窃窃私语起来。那老虔婆稍作思索,一双倒挂着的三角眼中闪过一丝阴险狠毒之色,连连转动几圈后,最终颔首表示应允。 破茅屋内,白夜宴家中之人全然不知晓,仅仅因为他侥幸生还这一缘故,他的好奶奶、好小叔又打起主意要将他贩卖给寒门权贵充当男宠。 白夜宴是在口中一阵苦涩清醒过来的,他想到这具身体的身世,不由得怒火中烧。 这个年代是架空的,在历史上没有记载,现在是东辰国三百六十五年间,皇帝在位二十几载,他所在的位置是北方辽州渠县的白家村。 原身体的父亲是村中白老七的三儿子,白三郎也就是白有志,因为有一些小聪明做了卖货郎,也攒了一些钱,在某一次走乡卖货的时候看到原主的母亲昏迷在路边便带去医馆医治,可是姑娘是醒了,却失忆了,白三郎见她这样也不敢将人丢下不管,就把人领回了家。 回到白家,父母不同意他留下这么一个来路不明的女人,白三郎也不忍心将她丢出去自生自灭,最后两人成了亲,白三郎还给她取了个好听的名字叫芸娘,开始的时候,白老婆子还不敢磋磨芸娘因为白三郎会护着自己媳妇,白老婆子也需要白三郎挣银子,就这样白三郎和芸娘成亲十几年生下了四女一儿。有一天战事打响,村里到处在抓壮丁,凡是满15岁者,都被抓走。 白夜宴的大伯、二伯和他爹都被抓走了,那一年白夜宴才五六岁,这一走就是三年,后来大伯、二伯都死在了战场上,村里能回来的都回来了,他爹却没有消息,他奶辱骂殴打着三个媳妇,最终大伯母和二伯母被他奶卖给了大富人家做仆人,实则是送去了大槐村她娘家侄子糟蹋了,大伯二伯家的孩子在白家当牛做马,后来白夜宴的大姐也被这个老虔婆卖给了一个屠夫做填房,白夜宴不知道白老婆子没有把大丫卖了,也给送去大槐村给董家人做媳妇,白老婆子为了堵住村里人的嘴,还把他们赶出来,一粒米都没有给,母子几人在这个破茅屋已经住了一年多了,每天就靠着挖野菜或者帮人做工得到的银钱买黑面回来煮一碗汤水充饥。 而今天他受伤是因为他小叔和他奶要把他二姐卖给春满楼那种烟花之地。白夜宴握紧了拳头想到两人的前科,白夜宴担心他们有更恶毒的想法。 “宴哥儿,乖乖把药喝了就好了。”芸娘把一碗黑乎乎的药汁递到白夜宴的嘴边,白夜宴皱着眉,看着眼前破碗的黑墨汁,把头歪到一边,想到什么又开口说道:“我自己喝。” 芸娘看着自己的儿子,摸了摸他稀疏又发黄的发髻,欣慰的笑了笑。 “好,宴哥儿是男子汉自己喝。” 白夜宴一脸不情愿地撇了撇嘴,心里暗自嘀咕着:唉,谁让自己占了人家儿子的身体,再怎么说这人也是这具身体的亲人,总不能对人家大吼大叫不是!于是,他极不情愿地伸出手,接过那个破旧不堪的碗,然后一仰脖子,将碗中的药水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