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妈,还记得蓝君陌么?就蓝家的公子。”琉璃顿了顿,继续说着,“我和他的婚事取消了,我终于可以自由地去追求自己喜欢的生活了。” “跟你阿妈说完了?”黑骞站在竹屋前,修剪着海棠树的残枝,听到身后的脚步声,没有回头。 “嗯。”琉璃乖顺地站在他旁边。 等了一会儿,黑骞都没有听到女儿出声,还是没有忍住,转过头,望向琉璃,“怎么了?在外面受欺负了?” 黑骞对待一双儿女的态度完全不同,或许是琉璃更像已故的妻子一些,从小到大,只要不是什么出格的事,他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求她一生顺遂,开开心心的,与蓝家的婚事,也是为了替她谋一个好的未来。 “没有,就是想爹了。”琉璃眨巴着眼睛,有一丝委屈。 从小到大,爹对自己都是千般呵护,万般宠溺的,几乎没有说过什么狠话。因为与蓝家的婚事,第一次,她看到了爹狠厉的一面。心里的落差太大,促使她下定决心,逃离这里。 可当她离开家,冷静下来,对自己任性的行为,有了一丝悔意。路途中,她也想过调转马头,回去跟爹认错,或许,一切只是因为拉不下脸罢了。 “你这丫头……”黑骞叹了一口气,“是爹那天的语气过重了。”揉了揉女儿的头顶,语气也软了下来,“爹跟你道歉。” 瞧着女儿眼里晶莹流转,黑骞有些手足无措,“乖乖,别哭啊。爹不是认错了么?原谅爹好不好?” 琉璃扑到他的怀里,抱着他,大声地哭着。 爹,是琉璃错了。 “乖乖,好了好了……”听着女儿的哭声,黑骞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爹,对不起,是琉璃不懂事了。”琉璃释放完情绪,带着哭腔说着。 “咱们乖乖最懂事了。不哭了哦。”黑骞用手指擦着她挂在脸上的泪水。“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了,不谈了啊。爹只想你健健康康快快乐乐的,其他的,爹不强求。” “嗯。”琉璃乖乖地点点头。 “好了,陪爹去屋子里坐坐。” “嗯。” “也跟爹说说这段时间在外面的情况。” 父女二人坐在竹屋内,其乐融融。 药王谷内,听之百无聊赖地给院里的草药浇着水,嘴里嘟囔着,“行之哥领命回了京都,师傅整天都往谷外跑,行踪不定的,也不知道在忙些什么。” 紫沂宸坐在院子里,看着北界传来的信件,郸凉两城与狼族通商一事已然没有了威胁,赤那带领狼族精英已然将沙寇铲除,北界也算真正地安定了下来。 想到这几日楼岑的举动,紫沂宸微微皱起眉头。 是自己过于着急了,才患得患失么?眼下楼岑给自己的感觉,总是若即若离。他似乎很不习惯自己亲昵的举动,每次自己靠近他的时候,他都会有些让人很难忽视的小动作,即便他也在回应自己,总觉得刻意了些。 尤其当自己唤他“岑哥哥”的时候,若是放在以前,他的耳垂定然红得滴血,而现在,他似乎听不得这样的称呼。 “听之。”紫沂宸对着听之唤了一声。 “殿下。”听之闻声,将木瓢扔进一旁的木桶里,来到紫沂宸身边。 “你是在何处找到你师傅?” “云城神树下。”听之将那日的情形讲述给紫沂宸听,心里疑惑殿下为何突然问起这些。 从听之的描述来看,楼岑是突然消失,而后又出现在他面前,转瞬之间,想起了往昔,却失去了近期的记忆。 紫沂宸眉头耸起,不知为何,脑海里浮现出那日在蓝家,瞥见蓝君陌的侧脸。 “你确定,那日见到楼岑真容时,他的衣着与先前不同?”紫沂宸再次确认着。 “嗯。”听之点头。那日出门的时候,师傅穿的是灰白色长衫,而后面则是穿着月白色的锦服。 “你们在聊什么呢?”楼岑一手提着一只山鸡,走进院子。 “哦,替你考考徒弟。”紫沂宸对上楼岑的视线,如沐春风般地笑着,转头交代听之,“你师傅交给你的医书,平日里要多加研读,不要偷懒。” “好的,殿下!”听之一肚子的疑问,在紫沂宸的暗示下,吞在肚子里,乖乖走到楼岑身边,接过他手中的野鸡,去一旁处理。 “岑哥哥,今天天气不错,我们去放风筝可好?”说话间,紫沂宸不着痕迹地注意着他的神色。 不出所料,他又是一顿,然后温柔地回应着,“好,我去拿做风筝的材料。” “嗯。”紫沂宸站在原地,看着楼岑走进竹屋,然后拿出一些未用的纸张,而后又在寻着竹子。 材料一股脑儿地都放在石桌上。 看着楼岑低着头,认真地摆弄着工具,不过多时,确实制成了一个风筝,却不是他印象中的那般。 楼岑将风筝做好后,抬眸间,却发现紫沂宸神色不对,似乎有些失望。他连忙问道,“怎么?不喜欢?” “你记得我们以前在谷中放的风筝么?比这个大一些?”紫沂宸试探地提醒道。即便此时,他的心里已经有了答案,可是,他还想再确认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