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被白鸢费劲吧啦地拽上天台时,感染者已经如泄洪一般,从下边的窗口直往外冒,它们似是根本看不见窗外的绝路,如下饺子一般挨个落下,与下边广场上的感染者摔成一堆,组成了一个大大的人肉小山包。 而白鸢也没有停手,又帮着其他人,把沈正文扶上了天台,顺便还打翻了几个挂在安全绳下边的感染者! “我去!老刘!你女朋友有点猛啊!” 我没有回答他,只是笑着拍了一下白鸢,却摸到了一些粘稠的东西。 我抽手回来一看,发现居然是一把鲜血。 白鸢看着我,脸色有些苍白。 我心中顿时一凉,猛然拽着她的肩膀,把她翻了个身,发现她的背上已经被大片鲜血染红。 此时我也顾不得什么大庭广众,赶忙撩开她的衣服看了一眼,就见那块精致的锁骨周围,原本已经缝合的伤口已经再次渗出了鲜血。 我顿时暗骂自己,心说肯定是白鸢刚刚连续拉了几十人,导致原本缝合的伤口开裂了,早知道,我就该和她一块上去的! 见我还在盯着她看,白鸢狠狠扯开了我,重新合上了自己的衣物恶声道:“看够了没有!” 见她如此,我也不再说话,只能扶着她的肩膀,一步也不离开。 等到两架救援直升机抵达时,已经是天光大亮,一排身着蓝色迷彩的海军陆战队士兵迅速在我们面前排开,清一色的九五式突击步枪闪着锃亮的油光。 “我们不能留在这儿!必须马上从他们眼前消失!” 白鸢虚弱地告诉我。 “为什么?救援队不是来了吗?你伤成这样还能去哪?” 我大为不解,伸手就要去扶她,而白鸢却用胳膊肘狠狠除了我一下,我一低头,就见她的胳膊肘上有一块不大不小的擦伤,皮肉下本该是骨骼的位置上,赫然是一块闪着金属光泽的物体。 “说你笨你还不认!送我去军方的医院!你就这么想让我被解剖,然后被研究个十年八年?” 哎呀! 我暗骂自己健忘,居然忘了白鸢根本不是正常人! 眼看钟教授和学生们已经陆续登上直升机,我只能扶着白鸢缓缓退去,直至退至一个无人注意的角落…… 随着直升机的飞离,以及整个校园的感染者就像是追情人似的,疯狂对着空中的直升机发出咆哮,一路蹒跚着追击而去,直至直升机消失在天际,它们方才停止步伐,茫然地在原地徘徊。 这样一来,省事儿的当然是我和白鸢。 由于多媒体楼周围的感染者已经全部被吸引走,所以这时候直接走大路反而更加安全。 如我所想的一样,我们一路走到被遗弃的装甲车边上,几乎没有遇到任何感染者。 “这破玩意没有钥匙啊!” 我无奈地看着面前的装甲车,如果这玩意可以开动,那我返回安置点会少不少麻烦。 就在我唉声叹气时,身边的白鸢却伸手拿出了一串钥匙。 我顿时眼前一亮,当我试着用钥匙打开车门后,心里顿时乐得不行,觉得白鸢简直就是个钥匙。 “你从哪搞到的钥匙?” 我一边发动车辆,一边问了一嘴。 “从沈正文那儿偷的!” “啊?” 路上,我好奇的问白鸢,为什么她的体内会有这些奇怪的东西。 她告诉我,这是未来的生化电子手术,是未来某个反人类组织制造生物兵器的手段。 我愣了许久,才继续问了她的别的问题,比如这个反人类组织是什么,现在有没有问世,野火病毒是不是和他们有关? 可我得到答案都是五个字,“想不起来了”。 我狐疑地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看到她捂着脑袋的样子,我几乎可以确定,她没有忽悠我,她确实失去了一部分记忆。 装甲车一路疾驶在公路上,等我回到安置点附近时,已经是上午九点多。 此时,安置点外面依旧拍着浩浩荡荡是一条长龙,避难的市民相比于昨天,不减反增,而执勤的特警却依旧还是昨天那几个,可见南湖市的军警力量,确实已经到了捉襟见肘的地步。 不过这些事情轮不到我来操心,我现在只关心如何把白鸢带进安置区的医院,直接走正门,那无疑是撞枪口! “没事!你去里面带些东西出来就行!”白鸢靠在靠背上,因为伤口的疼痛,她说话也有些磕磕绊绊,“血包!O型或者AB型!缝合线!消炎药!纱布!止血包!” 我一一记了下来:“那你在这等我!我找我姐去!” “等一下!”白鸢你突然叫住了我,然后丢给我一张通行卡,“冒冒失失的!没有这个你根本进不去!记得换身衣服!” 我合上车门,便拿着证件跑进了安置点,然后找了个没人的角落我便脱去了防爆服,露出了原本的便装。 等到医疗区大门口时,我不由得停下了步子,因为进出这片区域是需要口令的,而口令这种东西基本是一天一换,昨天的口令多半是用不得了,即使是家属进出,也得出示专门的通行卡才行! 我深吸一口气,拿出通行卡对卫兵示意了一下,表明自己是家属。 两名卫兵相互看了看,然后其中一人冷着脸道:“记住!家属探视只能半个小时!里面任何东西都不能带出来!” 不能带东西出来? 我心里顿时直骂娘! 可面上却不敢有任何表示,反而陪笑着朝两个卫兵说着感激的话语。 进了临时军医院,我立刻去了先前遇见我姐的休息室,却再没有见到任何人。 那我就自己去库房里找! 这么想着,我便开始在军医院里转悠开来。 可这里毕竟是军医院,三步一卡五步一哨的,不论我走到哪,都会有不下三双眼睛注视着我。 我心里暗恼,心说我又不是榜单里“行走的五十万”,有必要都盯着我一个人吗? 可很快,我就发觉了不对劲,因为这儿除了站岗的军人,似乎确实只有我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