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是!”景荣连连点头,本来还对陈余抱有戒心,此刻却是对他彻底信任了。 他对手下军官吩咐几声,就站到陈余身后,躬身道:“将军,可以下命令了。” 陈余抬手,看着众人高呼道:“走!” 一声令下,三千士卒排成方阵,跟在他后面踏步。 陈余故意加快了步伐,身后方阵却没有一丝松动。 他心中暗惊,这伙江东兵实在是百战之兵,论精锐程度远不是义军士卒可比的。 不过,就算你们再精锐,这次也是死路一条。 陈余心中冷笑,领着这三千江东兵一路疾行,来到东城门下。 城门守将是恰好是魏术,他看着前方的陈余皱眉道:“陈副将,按规矩你不是五日后才出城吗,怎么今天就出城演练了?” “五日和十日有什么区别吗?”陈余淡淡回应。 “这……”魏术有些不喜他的态度,却也找不出破绽,正要摆手放行,忽觉陈余身后的部将有些眼生,不由得多看了两眼。 “这位是?”魏术打量着那陌生部将问。 怎么办,会被发现吗? 景荣面色发白,却是不敢应声。 他是吴越口音,一开口就露馅了。 “他是我新提拔的军侯。”陈余若无其事的走出来,挡在了景荣身前。 “新提拔的军侯,他叫什么名字?”魏术继续追问,他总觉得这名陌生军官有些古怪。 景荣额头上热汗直冒,求助似的看向陈余,却见他仍是一脸淡定。 “他叫景荣,据说是三大姓之一的景氏后人。”陈余眯着眼道。 “楚国王族三大姓,就这么个胆小如鼠的家伙?”魏术哈笑。 楚国王族后人他见过,有哪个不是鼻孔朝天,一副看不起人的样子。 眼前这小子看起来唯唯诺诺,哪有半点王族的骄横之气。 见陈余面色不愉,魏术也不想跟他再起争端,毕竟昨日陈余可是结结实实挨了二十鞭,要是这家伙把账记在自己身上,那可就不划算了。 他摆了摆手,催促道:“快点进城,不许再街上逗留扰民。” “啰嗦。”陈余不耐烦的瞪了他一眼,就抬手招呼着手下,跟着他走进城门。 一行人走到军营,此刻辰时已经过半,各支部曲已经起床操练。 陈余带着这支江东兵混在校场最边缘,等候着赵川到来。 在辰时将近时,一名传令兵忽然走上点将台,在韩信面前耳语一声。 “盟主公务繁忙,不参加今日操练,各位将军自行演练!” 韩信在说完这句话,就跟着传令兵离开了校场。 景荣和江东兵士卒的脸色变得难看,他怒视着陈余道:“陈将军,你不是说赵川今日会参加军营演练的吗?” 陈余心中暗笑,脸上却装出一副为难的样子道:“这,按照往日惯例,他确实会来,可谁知道他这次会退掉啊!” “这,这怎么办啊!”景荣眉头紧锁,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 “将军莫急,让我想想!” 陈余抿着嘴唇思索片刻,上前在景荣耳边小声道:“不如这样,咱们直接带兵攻打府衙,只要擒下了赵川,一切照旧!” “有那么容易吗?”景荣眼神狐疑的看着他。 陈余正色道:“府衙只有五百守军,咱们突袭之下,最多一刻钟就能攻下,而周边援军到来至少要三刻。” 景荣听他语气坚定,不像是在说谎,他走到身后,和几名部将小声商议了下,就朝陈余点头道:“好,就依将军计策行事!” 陈余脸上一喜,重重拱手道:“将军放心,这次一定万无一失!” 他手一招,就让景荣带着江东兵跟着他往营门走去。 营门处,守门军官皱眉道:“陈副将,按军中规矩,带兵出营必须有盟主或上将军的指令!” 闻言,景荣和江东兵士卒神色一慌,而陈余却是平静道:“陈某正是奉了盟主的指令!” 他从身上摸出一枚令箭递了过去,守门军官眼神一惊,接过令箭仔细查验一番,就点头道:“既然是盟主指令,那将军请!” 守营的士卒让开通道,让陈余领着三千士卒走了出去。 在走出军营上百步后,景荣一脸诧异道:“陈将军,你怎么会有赵川的令箭?” 这令箭他听过,义军之中总共只有一枚,手持令箭者就相当于盟主亲领,可以指挥任何一支义军。 陈余只是一副将,并非是赵川心腹,他手上怎么会有赵川的令箭。 陈余挤了挤眼,低笑道:“嘿嘿,我哪有真的令箭,这是我找人偷偷做的。” “原来如此,将军竟然早就仿造了一枚令箭,真是让人佩服啊!” 景荣心中好笑,这陈余怕是早就有了不臣之心,不然也不会让人偷偷仿造了一枚令箭。 一行人再无阻碍,一路奔行至府衙前。 在府衙门口,只有两名义军士卒守卫,他们看起来像是没有睡好觉,靠着石狮子边打着哈欠。 景荣看着这两人,眼神兴奋道:“好机会,府衙守备如此松懈,咱们一定能拿下赵川。” 陈余笑着点头,他走到门边,拱手道:“陈余有要事禀报。” “陈将军啊,你先在这侯着,我去通报主公。” 他刚走进去没多远,陈余就走到另一名士卒旁边,用刀柄在他脑后重重一敲。 当! 那看守的士卒身子一歪,倒在了地上。 “走!” “兄弟们,快上,抓住赵川,赏五百金!” 景荣一声高呼,士卒们就去潮水般涌进屋内。 他们冲进府衙大堂,想要把赵川揪出来领赏。 可是,府衙大堂内却是空无一人。 “赵川不在府衙吗?” 景荣心中一惊,他扭头向身后张望,想要找陈余出来商量。 可观望了一圈,却是没有发现陈余的身影,顿时就厉声道:“陈将军人呢?” 士卒们互相用眼神询问,却是没有一个人知道陈余去向。 景荣的脸色变得凝重起来,他走出大堂,在院子中间环视了一圈。 此刻却是忽然发现,偌大的一个府衙内,竟然连一个看守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