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缓缓消散,韩戈晃了晃头便飞向那青琅阁中。 没有想象中的战斗,随着萧灵珠进入青琅阁,那三座巨像尽皆崩解开裂,落在地上轰然作响。 在一阵短暂的失重之感后,天地褪色,风云变幻,青琅阁终是在韩戈面前揭下了面纱。 萧灵珠也与华居、玄质、迎娇三人汇合了。 只见那昔日富丽堂皇、琼楼玉宇的青琅阁,如今已化为一片荒草丛生,残垣断壁的狼藉景象,远处山壁中央的废墟爬满青苔。 凭借其上孤檐断瓴,勉强能看出往昔城楼模样,地面散落的腐朽木料与开裂瓷砖下,掩盖着一个风化的太极图样。 而太极中央,生长着一棵参天古树,枝叶繁茂,根脉横行,不知已活了多少年头,但最让萧灵珠在意的。 乃是根脉乱丛中,那毕恭毕敬、身着青衣的遍地尸骨,一个个森白颅骨透过树脉,用一双双空洞眼眶凝视着来者,叫人不寒而栗。 见得此情此景,一个可怕的念头在萧灵珠心底悄然萌生,就在此时,三道白色人影从古树后慢慢走出,向几人走来 只见玄璜子走在前头,率先开口: “能硬闯青琅阁,萧灵珠我等低估你了,韬光养晦、坚韧不拔、智勇双全,不怪伏虞剑会选择你,不过你入得来,不代表你出得去!” 萧灵珠没在意玄璜子的狠话,看向那遍地尸骨时她想起张陵一直挂在嘴边的喻浊师兄: “此地之中,可有一人名唤喻浊?” 只听昆吾子说道: “喻浊...噢,我记起来了,那小子落落大方,酒品亦不错,我还挺喜欢他的。说起来,喻浊这小子藏哪去了? 寻到了,此人便是上届三宗比武首玄,原名喻浊,和他叔父喻正一起,现封南斗星君天梁宫!如何,听起来可威风?” 昆吾子俯下身去,是好一番探寻,终以剑匣轻挑起一具尸骨,示于人前,尸骨残缺不全,连半分生气都没有,更别谈仙气了 “你们杀了他?” 萧灵珠问道。 幽明子闻言,神情自若,眼中并无半分愧疚: “是又如何?凡人一生不过碌碌百年,成亦百年,败亦百年,一如人间花海,纵是倾国倾城,花期一过,便作落红满地。 我等所为,不过当是趁其花期仍在,摘下花来,化为己用,你若称之为杀人,倒也算不得错。” “你们好大的胆子!” 韩戈一入青琅阁就听闻此言,原本在老人帮助下,稍稍退去的魔气,此刻已如烈火烹油再也压制不住了。 勃然怒气和滔天魔气交织一处,那刚刚还大言不惭的幽明子当即被一道无形气劲压进泥里。 “何方宵小?” 玄璜子和昆吾子见师妹遭袭,连忙运起符纸和飞剑攻向韩戈,但此时韩戈怒不可遏以至神志不清,通天真气喷薄而出没有丝毫收敛。 二人的攻击仿佛泥牛入海,没有掀起半分波澜,韩戈双指连点便将二人打退数步、须发泵飞。 “哪来的失心人?” 幽明子吃力的从地上爬起。 “此獠猖狂,师弟师妹速来与我一同降魔!” 但就算集三人之力,也难以抗衡韩戈,不出几合便节节败退。 但面对此刻如神似魔的韩戈,三个老登面上却也没有丝毫恐惧,似乎将他们三人压制的韩戈不值一提。 “姜伯父!” 萧灵珠此时也发现,韩戈浑身散发奇诡气息,几乎要相枢入魔了。 任凭她在后面如何呼喊,韩戈都已经听不进了,一个温柔的声音在他脑中叮嘱他,把眼前这三个假托天命的杂碎碾成渣。 那声音一会儿是喻正,一会又变成喻清、喻浊,忽又变作了萧言,最后化作一个清丽飒爽的女声。 “这天下至浊至臭,我们一起将它倾覆好不好?” 金凰儿痴痴的看向韩戈,脸上是数不尽的愤恨。 萧灵珠眼见着三宗祖师不知施了什么手段,韩戈被一阵云雾裹挟消失不见。 “这等被相枢惑了心智的蠢才,安敢在仙人之面放肆。” 玄璜子冷声说道,虽然他的发型不知何时变得凌乱。 云梦之境毕竟是他们的主场,怒火攻心魔气晦志的韩戈又缺失判断能力,被他们转移到云梦之境中心,用无尽云海困住了。 “还不是你们将相枢魔气引来,才搞的此地乌烟瘴气!” 萧灵珠听那玄璜子仍大言不惭,自称仙人不禁愤愤道。 幽明子闻言,无奈叹道: “此言差矣!我等所为,不过是让凡俗弟子知晓何为高低、何为深浅,知晓世上当有了无仙缘之人,当有无论如何努力都作徒劳之人。 至于弟子是否入魔,是否能暂且耗去那伏虞剑中神力,便由不得我等了,那痴人相枢入魔也不过是自己心智不坚罢了。“ “果然是你们故意而为之,就你们这样也敢自称仙人,真是...真是...” 萧灵珠被这三人的无耻气的说不出话。 玄璜子闻言,双目漠然,冷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