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他’指的当然是洛如成,朱氏双目圆瞪心中大骇,细想片刻后便知,应是刘妈妈将这些告诉了她。 这丫头还真是有些手段,刘妈妈对她一向忠心,这点朱氏是肯定的,但不知洛玉书用了什么法子让刘妈妈说出这许多关于自己的事。 现在她有些担心,洛玉书是否已知晓自己的谋划和地下钱庄的事。 她现在有太多的不确定,必须得想法子离开这里回文信侯府,求父亲母亲替她想想法子才是。 眼下只得利用自己对洛如成所知的事来换得自己离开这里的机会。 这般想着,朱氏定了定神才开口道:“我若说了,你是否能放我一条生路?” 洛玉书轻捻着白绫的玉指一顿,而后脸上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来,“这就要看你所说的是否能令我满意了。” 朱氏也知自己别无选择,但想通过此刻洛玉书的神情来判读她话中有几分可信。 屋内虽有烛火照亮,但因两人并未面对面,朱氏只能看清洛玉书的侧脸,见她似有笑意,但因并不能完全看清,因此不确定这淡淡的一笑是何用意。 “好,我告诉你”朱氏下定决心道:“这药若持续给他用着,大抵活不过明年。” 洛玉书闻言柳眉微挑,“真狠。”而后又问道:“若是断了又要几何?” “断个几日不妨事,若就此做罢不再使用,或许能拖个三五年”,朱氏沉声说:“或许更久。” 洛玉书侧过脸凝眉冷声道:“太久了。” 透过烛火,朱氏隐约看出了她眸光中的阴冷。 刚刚还说自己狠,她不过是个豆蔻年华的姑娘,比起自己也不遑多让。 再看看洛玉书骇人的目光,朱氏心中不免一颤。 但对于洛如书而言,如果洛如成再多活个几年,不知又会生出多少事端。 他那人精明得很,拖时日久了难保不会察觉身体的异样,一旦得知自己没有几年好活,指不定做出什么狠决的事来。 她不能冒险,必要时用些手段尽快解决洛如成才行。 就目前来看,朱氏的法子一直未被发觉应该最为妥当。 “说说用的什么法子?”洛玉书问道。 朱氏脸色一变,“你是想继续延用我的法子?” “这不该是你问的。”洛玉书走到漆椅上慢慢坐下,看着朱氏道:“你只回答我问的,旁的莫要好奇。” 朱氏能感受到洛玉书此刻身上的威压感,饶是她掌家多年,也不曾有过如此凌厉的气势。 “是香,我将满日红掺进了他素日点的香里,如此便神不知鬼不觉了。” 朱氏因着第一次当着洛玉书说出自己的秘密,脸色有些泛白,往常那串沉香佛珠并不在身边,是以手指间不自觉的摩挲起来。 “这满日红是靠气味进入人体,单独闻会令人头晕,因此我便放在香里,让香的气味遮掩住满日红的气味。” 洛玉书看着朱氏,微眯了眯眼眸,沉声道:“这种毒大齐少有,你骗我?” 单听这名字,就不是大齐境内所有的,分明是异族所产,朱氏一个妇人哪里能得来这等异毒。 朱氏生怕洛玉书不信自己,而令她错失逃离此地的机会,急忙道:“不是,没有,我没骗你,这毒确实不是大齐。” “从何得来?”洛玉书冷声问道。 “是从南昭国而来。”朱氏说出心中的秘密,似卸下心中千斤巨石一般,顿觉轻松许多。 只是洛玉书在听到‘南昭国’三个字时,看向朱氏的美眸又深了几许。 前世她看到张华勾结外族,颠覆朝纲,使觊觎大齐许久的南昭国趁虚而入,烧杀抢掠无恶不作,百姓民不聊生。 洛玉书定定地看着朱氏,她的神情并不似在说谎。 但朱氏并非江湖人士,不过是个侯门贵妇罢了,哪里去过什么南昭国,可她这满日红又是从何而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