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洛如年一直政务缠身,这日方下了朝回府,便来到延福堂给张氏请安。 一迈入院内,便瞧见张氏斜倚在一张描金赤凤檀木榻上,头上系着条镶有玛瑙的抹额,双目半眯,似在休憩。 而一旁的孟妈妈,正轻柔地为张氏按揉着太阳穴。 见他进来,孟妈妈轻唤了张氏一声:“二老爷来给您请安了。” 张氏这才缓缓的睁开双眼道:“如年回来了,听荣娘说,这几日你一直忙于政务。” 洛如年笑着道:“劳母亲挂心了,儿子确因政务一直不得空,今日下朝早,便来给母亲请安了。” “我这也没什么事,不用总是惦记着,政务要紧,另外,让荣娘给你炖些补品,保重好身子才是。” 洛如年看着有气无力的张氏,忧心的问道:“母亲,您脸色看起来不太好,可是身子是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吗?” 他刚一进屋便发觉张氏面容不似前几日那般滋润,看起来有些憔悴。 张氏悠悠叹了口气道:“也没什么,兴许是这几日未休息好,刘府医瞧了,不打紧,吃上几剂药便无碍了。” 连日来,张氏心情烦闷不得宣泄,全因那日未能如愿拿捏住洛玉书母女,反让她们全身而退,张氏颇为不甘,可又无可奈何。 因此,夜里便难以入眠,这才导致面容憔悴,气色不佳。 追根究底,还是因张氏器小易盈所致。 府医来瞧过,也只是开些,疏郁理气的药,并叮嘱张氏宽心之类的话。 孟妈妈深知张氏的心结,便道:“老太太,二老爷有孝心,您又何必隐瞒,让他担心呢!” 洛如年不解的问道:“孟妈妈,听您这话,母亲的病您是清楚因何所致,快说与我听。” 见洛如年果然追问,孟妈妈便将那日所生的事一一说与洛如年听。 从老魏头求到张氏这里,再到洛玉书要严惩二人,院外的下人又是如何议论,最后张氏又是如何解决的等等,避实就虚的说了出来。 “二老爷,您说老太太为了二姑娘这是操了多少的心啊,前几日的病刚有起色,这一劳心,病又反复了。” 张氏蹙着眉道:“你说这些做什么,玉书是我的嫡亲孙女,我这当祖母操些心不是应该的吗,再说,我能眼睁睁的让府里的下人们误会了她去?” 孟妈妈道:“老奴知道您疼爱二姑娘,就二姑娘那惩处人的手腕,哪里是个未及笄的姑娘能做出的,幸好老太太从中斡旋,若落个狠心无情的名声,日后哪家愿意求取二姑娘为大娘子。” 张氏看着面露愠色的洛如年,安慰道:“玉书是厉害了些,不过她也是为着玉青的事才那般狠心的,你也莫要责怪了她,辜负了这孩子一片手足之情才是。” 她和孟妈妈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总是能拿捏这个愚孝的二儿子。 等回了呦鸣园,那二丫头再如何巧言善辩,一顿痛骂是躲不掉的。 自己堵的这口气,终是要出的。 正当她得意之时,洛如年拉着脸道:“母亲您就是太宽和了,才让那王妈妈和魏氏一家子钻了空子,到您跟前生事,惹您劳心伤神。” “也怪儿子无暇顾及此事,若非玉书早就发现端倪,告诉了儿子,儿子到现在还被蒙在鼓里。” “那几个奴才欺辱主子,有此下场也是咎由自取,儿子身负监察百官之责,若因失察于家中的这几个奴才而闹出事端,儿子还有何脸面立于朝堂之上。” 洛如年的话让张氏和孟妈妈听得目瞪口呆,这愚孝的儿子何时变的护起短来了。 张氏收起刚刚的得意之色,面色凝重的说道:“话虽这么说,但你为人父,总要为女儿的将来做打算,若真落个苛待下人的名声,往后议亲可就不容易了。” 洛玉年一脸正色道:“母亲,日后玉书寻了婆家,等过了门,难保不会遇到这等糟心的事,若她是个软弱好欺负的,那才是我这个做父亲的错。” “而且母亲您也看到了,玉书并非是那等不懂事非的孩子,她的那些话,儿子这几日也有所耳闻,下人们都啧啧称赞,这可谓是甚得人心啊!” “你这几日都有听到?”张氏不可置信的问道。 他这几日都没回府,是如保听到的。 洛如年笑着道:“玉书的话,已在京中几个世家中传开,儿子也是在朝中几位大人那里听到的。” “已在京中传开?”张氏诧异的问道。 她不敢相信短短几日,这话已被传开,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洛如年倒是一副怡然自得的模样。 “母亲莫担心,咱们玉书可是得了不少的赞誉,都说她年纪轻轻,便深谙驭下之术,日后,定会是个持家有道的阃内之秀。” 有如此优秀的女儿,怎能让他这位人父不高兴! 张氏与孟妈妈相视一眼,而后孟妈妈道:“老太太,老奴就说儿孙自有儿孙福,您瞧,白白忧心了这些日子,将身体都熬坏了。”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