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风泫音色虽然与钟离瑞那头猪的声音不同,但暴躁的声音穿透门外,还是足够唬住门外侍卫的。 元月为澄文披上了床上的锦被,随后缓缓地转身,如同地狱中索命的幽魂,手起刀落,极品玄铁铸造的短刃削骨如泥。 簌簌两下,鲜血溅到了元月清冷出尘的脸上,她感受到了温热,却眉头都没有微动一下,冷漠的眼神中带着浓浓的厌弃,她如玉的手指慢慢地、轻轻揩去那肮脏的血。 钟离瑞都还没有来得及感觉到痛,就眼睁睁地看着两只熟悉的手滚落在了地下,他惊恐地张大嘴,想要尖叫着却只能无声地哈出气息。 “还有哪儿?” “还有哪儿碰过澄文的身体?!” 元月已经被仇恨冲昏了头脑,她声音没有丝毫波澜地质问着眼前快要吓得没命的钟离瑞,平静地仿佛做了一件再也寻常不过的事情。 此时门外的守卫听到女人的声音,已经觉察到了不对劲,破门而入。 南风泫出手,迅速又狠辣,进来的四人瞬间一针毙命,连眼睛都还没来得及眨便成为了冰冷的尸体。 他慢条斯理地关住门,满屋烛火摇曳了一瞬,钟离瑞的院子安安静静的,散发着淡淡的血腥之气。 “这两只脚,踩过姬时屹的身子,也一定踢过澄文吧?” 元月踩在钟离瑞的腿上碾了碾,他惊恐到失禁,疯狂地扭动抽搐着身子,元月两刀刺下去,随后手腕一转,他的腿筋就那样活生生地断了,随着喷射而出的血四下飞溅,元月仍旧表情冷漠,但是她双眼的腥红已经足以证明她的恨意。 “这张嘴,是不是辱骂过澄文无数次?” 她刚想削下钟离瑞的嘴唇,然后再刺进他的咽喉,这时在一旁默默流泪,捂着嘴不敢相信的澄文猛地扑上来,抱住了元月的腿,放声痛哭着。 “小姐!小姐……不要!不要再砍了!” 小姐的手,怎么能被这种人的血玷污?怎么能为她造下杀孽? 如果……信王府唯一的嫡子死在这里,信王府必定会全力追查,若是查到小姐的头上……那是多大的罪名啊! 澄文还不知道,就算不杀钟离瑞,皇帝也会要她命。 “我来!” 澄文抓住了元月的手腕,泪眼恳求着元月,元月僵硬到颤抖的手被澄文包裹着。 “小姐!让我亲手送他下地狱!” 红着眼的元月看着澄文脸上的恨意,将刀递给了她。 手刃这个侮辱她的恶棍,澄文的心里会好些吗? 澄文双手颤抖地举着那把被血染红的匕首,但是看到钟离瑞那令人作呕的脸,眼前又浮现出种种他对自己的侮辱和虐待,撕心裂肺的恨意彻底将她湮灭。 她毫不犹豫地高高扬起手,用足的十二分的力气,钟离瑞恐惧到极致忘了摇头求饶,眼睁睁地看着那把匕首刺入自己的心脏。 钟离瑞的死状极其凄惨,断手、断脚、心前一个血窟窿,死不瞑目的他看向澄文,澄文泄了所有力气,跪坐在了地下,浑身发抖,脸色极为苍白。 元月挡在了澄文的身前,轻轻地环住了她。 “啊!……” 澄文在元月的怀中像是一只受困的小兽痛苦地哭嚎着,像是要把这些日子以来受过的所有委屈与痛苦都发泄出来。 元月抱着澄文,默默地流着泪安抚着她。 “对不起……” 澄文撕心裂肺地哭喊着,她已经控制不住自己颤栗的身体。 “是澄文没本事,保护不了小姐,连自己都保护不了……” “为了得到小姐的消息,我去求了好多大人,可是他们不是闭门不见就是只能摇摇头,小姐……” “为什么啊?这是为什么啊?”澄文不明白,委屈地哭着,紧紧攥住了元月胸前的衣服。 “小姐这么好的人,为什么身后没有一丝庇护?为什么要被夫君抛弃?为什么在皇宫无故失踪无人敢提?” “我为什么这么没用?……” 说着,澄文又拿起匕首,重重挥下手中的刀刺进自己的脖子。 元月一抬胳膊将那短刃打掉,紧紧地抱住澄文,慌乱的她一不小心也哭出了声。 南风泫双指间夹针,刺向澄文的脑后,快得让人看不清动作,澄文骤然昏厥过去,倒在了元月的怀里。 “她现在的身体太虚弱了,本身就是提着半口气等着你,现在见到你,心中事已了,她怕是……” 南风泫抬眼看向元月,抿了抿薄唇。 “再无了求生之意……” 元月将澄文放在床上,替她褪去衣物,南风泫仔仔细细地检查着她的伤。 澄文露出的皮肤没有一片是完好的,青紫交错,鞭伤的皮开肉绽,烫伤后卷曲皱缩的伤痕,胸部缠着厚厚的粗布,却还是有点点脓水渗出。 “胸部已生脓疮,下处……” 南风泫不忍说,他从来没有诊治过如此遍体鳞伤的女子。 元月心疼地抱着澄文的脸,泪如雨下。 “傻澄文……为了我受这么多的苦,怎么见到我了反而不想活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