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撸起袖子的摊贩纷纷回头,看一个小姑娘出来多管闲事,脸上都露出轻蔑的表情。 “你是何人?少管闲事!滚滚滚!——” 南风意刚想掏出自己特制的毒药,但是又想起他们要行事处处小心,不可引人注意,更不可起争端引起追查,撇了撇嘴。 “哼——喂喂喂!那边的!” 南风意掂量了几下满满当当的荷包,里面银子相撞的声音让几个人眼睛都亮了一下。 “放过这个小孩,这包碎银,全都归你们了……” 说着,南风意将荷包打开高高抛出,碎银子就像是漫天纷飞的银雨,让围着小乞丐的摊贩们瞬间挤作一团开始争抢。 “别抢老子银子!” “天杀的,这是我的!” “滚远点!是我的,我的!不服?” “你这杂鱼!也敢与老子争?早就见你不顺眼许久了!——” “走!” 南风意有些嫌弃地用帕子拉起了郑琰,像放风筝一样拽着郑琰一溜烟地跑了。 巷子深角处,元月与南风泫像是与背景融为了一体。 “琰宝儿,你可还认得我?” 郑琰摇了摇头。 也是,郑琰还小,她和姬凤眠向来不对付,和郑琰见面的次数一只手都能数得过来。 “你别害怕,能不能告诉我,你为什么弄成这样吗?” “啊啊——” 郑琰的声音基本发不出来,只能指着自己的嗓子,神色焦急地想要说些什么。 “怎么会这样?”元月蹙眉,南风泫已伸出了手搭在了郑琰细瘦的小胳膊上。 “中毒。” “啊……啊——”郑琰的神色惊恐,尖叫着抽开了自己的手,全身瑟瑟发抖。 “你娘亲呢?” “带我去找她,好不好?……” 元月蹲下身,掰住了他的肩膀,让他冷静下来。 郑琰看着元月温柔的神情,掉着眼泪点了点头。 郑琰左顾右盼,从特别隐秘的一处狗洞钻进了墙,元月看着那熟悉的但已经落了灰的围墙,原来,他们母子生活在这已经废弃的院子里啊…… “咳、咳——” 重重的咳嗽声被布捂住,门虚掩着,里面的女人听见门外有脚步声,声音尽量压得很低。 “琰宝儿……” “是你吗?琰宝儿?” 郑琰扑到了她的身边,姬凤眠微微张开眼睛,却看清了身后的人影。 元月看着形容枯槁、仿佛一夜之间老了十几岁的姬凤眠,神色淡然,但是看到姬凤眠这样,她的心中却没有半分快意。 “怎么……是你……咳咳咳——” 姬凤眠突然神情激动,强撑着干瘦的身体坐了起来,她的发丝枯黄,像是乱草一般顶在头上。 她每说一句话,都要重重地咳好多声,似乎要将肺咳出来。 “滚!嗬——你给我滚!” 姬凤眠有些喘不上气。 “你这个……祸害!早知你害我姬府,害我姬府众人生离,家破人亡!当初就应该将你浸了猪笼!” 在一旁的南风意听到这话,眼中划过一丝杀意。 “我要——” 姬凤眠神色狰狞,身体僵硬地要向元月扑,但是她已经没有下床的力气了。 “我要杀了你!——” 元月看着姬凤眠,可悲又可笑的她,直到现在还是将自己视作眼中钉,真是……可笑…… “琰宝儿的声带怎么了?” 姬凤眠怔愣了一瞬,随后便自嘲地笑了一下,枯瘦的面容满是悲凉。 即使她什么都不说,元月也知道,这就是人心,更何况国公府本就瞧不起她。 “国公府怕你拖累,将你弃若敝履了吗?” 元月玩味地笑道,二人依旧针锋相对。 姬凤眠的眼中依旧全是不屑。 “你尽情嘲笑吧,反正我也命不久矣。” “你现在很得意吧?” “为了报复姬府,连游龙璧都舍得,京城第一贵女?” “呵!如此上不得台面的东西,善妒恶毒,就因为时嵘要娶一个楚昔梧,你便要如此狠辣地摧毁姬府,姬府上下多少人,全都被你害得流离失所!我姬凤眠死后,定化作厉鬼,夜夜诅咒你不得好死!” 姬凤眠越说越激动,眼中的怨毒像是真的要将元月一同拉下地狱。 元月也不恼,还是只觉得可笑。 她竟然以为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姬时嵘要娶一个楚昔梧。 “不会说话的话,本姑娘不介意撕烂你的嘴!” 南风意的眼神中露出了杀意,手指用劲,骨骼嘎吱作响,说着,便要如鹰般冲出去用那手掐断姬凤眠的脖子。 元月比她的行动快了一步,率先拦在南风意身前,对着南风兄妹说道: “你们两个先带着琰宝儿出去吧。” 她看向南风泫,只见南风泫摇了摇头,随后便一同退了出去。 元月明白,姬凤眠,没救了。 也是时候,了断这场可笑的孽缘了。 姬凤眠仍旧在床上咒骂着元月,她猛地回头盯着姬凤眠的眼睛,嘲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