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月和姬时屹二人晃晃悠悠地走在大街上,路过的所有人都对二人惊为天人的外表发出感叹,无论是谁都会多看几眼。 南风…… 连王妃都有所顾虑的家族…… 元月思忖着,该如何、向谁打听南风家,不过也有可能像她们二人说的,南风意……或许是个姓南的富贵人家之女? 元月走在前面发着呆,后面的姬时屹像只猴子一样窜来窜去,一会儿看看这个摊位,一会儿看看那个摊位,好看的桃花眼看什么都闪闪发光,一看就心情非常好的样子。 直到两人走到了一处僻静的转角处,他一步迈向前挡在了元月的眼前。 元月差点撞在了姬时屹的胸膛前,她不解地抬头看向少年。 少年精致的眉眼还未完全长开,脸上总还带着一丝稚气。 他眉眼含笑,像是变戏法一样从长袖中摸来摸去,随后俯身下来,如竹般的指尖捻着一只发钗递到元月的眼前,上面的点翠蝴蝶花鸟栩栩如生,华贵的珠宝散发着柔和的光晕,和他眼中的光彩相映。 微风掠过吹皱了春水,也吹乱了她的长发,元月在发丝隙间愣愣地看着眼前带笑的少年,仿佛整个星河都在他的眼中。 “嫂嫂莫要忧心。” 姬时屹将发钗轻柔地戴在元月的发髻之上。 他还以为元月是因为得罪了信王府而忧心,所以将打算生辰送给她的发钗现在就拿了出来。 元月面不改色地抬头看着姬时屹,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感觉脸上有丝麻麻的,还有点发烫。 “你不是身无分文吗?哪来的如此贵重之物?”元月抬眼问道。 只见一向没脸没皮的姬时屹却羞赧了起来,他的耳尖微红,咕哝道: “这支发钗我求了礼竹兄好久呢,还答应了替他在曲觞楼的姑娘们面前美言几句……” 他口中的“礼竹兄”,估计平常也没少被他薅,他这个小混蛋肯定也没少送姑娘这些小玩意儿。 “这位礼竹兄,以后一定能成为享誉京城的匠人的。” 元月举手摸了摸发间的精美绝伦的发钗,低眉笑了笑。 姬时屹垂眼看向元月,薄唇也悄悄翘起,袖口中,他捏了捏自己有些磨出硬皮的指尖。 不算太大的房间内,一玉面金冠,素白长衫的贵公子倚靠着棋盘,玉子在他的手中几度盘绕,迟迟未落,看起来是在思忖棋盘上的局势。 “哥哥,我回来了!” 一声娇俏的女声出现,他也没有回头,声音懒懒地问道。 “如何,是那人吗?” “自然,姬府的二公子,有名得很。” 只见南风意的脸上哪还有刚刚那般乖巧,脸上的邪佞之气怎样都掩盖不住,她拆了头上那零零坠坠的装饰,如瀑的黑发披散,只见她随手抓起,绑成了一个高高的马尾。 南风泫低低地哼了一声算是应答,上挑的丹凤眼尾充满诱惑,但是眼神却全是冰冷与不屑。 “我今日也遇到了那淫邪,刚好阉了他,也算我南风家功德一件……” “要不是哥哥拦着我,他早就已经四肢溃烂暴毙而亡了。” 南风意托着腮坐到了对面,邪邪地笑着。 “而且而且,我还在姬府发现了一件怪事。” 南风泫眉毛轻挑。 “喔?比姬家的纨绔二公子有内力还要怪吗?” “姬府怪事多得很,我越来越感兴趣了……” 南风意对着酒壶像是饮水一般灌了一大口,打断了兄长。 “哎呀!先不说那个!我好像找到了画像上的女子。” “当真?” “一模一样,但是别的又对不上……” 姬府的门大敞着,看起来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果然,一进门就见到了那张黑黢黢的死鱼脸在前院等候,还有那张刻薄的老脸,元月一下子就不高兴了。 “你们二人去哪了?”姬时嵘音色深沉地问道。 “信王府。”元月本来想直接无视,但是姬时嵘上前了一步,和她拉近了距离。 “为何?” “信王府有请,岂能不去?”姬时屹在后面吊儿郎当地双手抱着后脑勺,漫不经心地回答道。 “听说你二人今日惹恼了信王妃,明日她就要进宫面见皇后娘娘了!你们二人竟然还能如此悠哉?” “人死不过头点地,如此大惊小怪!”元月此刻很想翻白眼,但是此时还身为端庄稳重的她,不可以这么做! “我姬府能像你一样有祖父功德庇佑吗?你不为我的仕途考虑,至少也应该为姬府上下这么多人考虑!”姬时嵘蹙着浓黑的眉头,恨不得夹死一只苍蝇。 罗氏一听这话可急了。 “早就说你是个没福气的,没想到,竟然还要拉着我姬府去死?!来人!把她给我抓起来!关入祠堂!” “此事因我而起,干嫂嫂何事?” 姬时屹站在了元月身前,与二人对峙,少年的身形与他的将军兄长比起来,还是瘦弱了些许。 “她身为将军府主母,不能管教好幼弟,不能为姬府大局考虑,就是她的过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