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君秋!”明琪带着谭思齐匆匆忙忙跑来,和许君秋刚好打着照面,明琪刚想拉住他问问元月的情况,但是许君秋却完全忽略了他们两个人,迈着长腿快步擦肩而过,只留下了一阵强烈的戾气。 “喂!许君秋!” 明琪真是气得牙痒痒,对着许君秋的背影骂了他一顿。 “他好像快疯了。” 谭思齐若有所思地盯着那个背影,他刚刚没有看错,许君秋的脸已经变得狰狞狠厉,这已经是一个人的心理到极限的状态了,如果不管,可能会出什么大乱子。 明琪可顾不得许君秋咋了,她抓兰毓过来: “情况怎么样了?” “好像……不太好……” 兰毓抿着嘴,他的紧张溢于言表,脸色煞白,额前出了细细密密的汗珠,焦急地在门口踱来踱去。 “师兄……” 正在被护士包扎伤口的柳宜晴看到许君秋进来,眼睛又亮了下,忽的又表情幽怨哀怜,语气还带着一丝娇弱,眼底蓄满了泪水。 “师兄,你刚刚都吓坏我了,你看我的伤……” 柳宜晴的脸上、身上都有着不同程度的擦伤,元月拉着她做了肉垫,第一下重重压在了她的身上,她的尾椎骨好像开裂了一般钻心的疼。 “刚刚是怎么回事?” 许君秋的语气非常平淡,他眼中充血,红通通的血丝把那双好看狭长的桃花眼填满,镜片的反光下显得整个人都阴森恐怖,衬衫有几处污损,整个人的身边好像笼罩着一层黑暗。 “我不知道啊…” “我都没有反应过来,就已经被小嫂嫂拉着滚下了楼梯……” 说着说着,柳宜晴委屈地哭了起来。 “啊,我想起来了!”她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惊讶地捂住了小嘴。 “她那时候捂住了额头,孕妇不是可能会有什么…妊娠期的高血压吗?我觉得是她头晕滚落了楼梯,人在危险的时候是会无意识地抓住旁边的东西……” “师兄……我没拉住小嫂子,对不起……”柳宜晴抽抽噎噎地说着,还伸出那个被元月撕扯出血痕的胳膊去揪许君秋的衣角。 “嘶……这是……”她轻轻碰了一下那几条伤口,倒吸了一口凉气。 “师兄,这是小嫂嫂拽我的时候情急之下划破的!” 柳宜晴咬着嘴唇,抬着水汪汪的眼睛看着许君秋,希望他能相信自己。 许君秋眼下的乌青更重了,他漆黑森寒的眼眸让柳宜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好像是要看穿她的所思所想一样。 “师兄……” “为什么我觉得……你在撒谎?” 许君秋的黑眸又暗了暗,声音沙哑,居高临下地注视着柳宜晴,眼见柳宜晴的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但她还是很快就恢复了镇定。 她观察过了,那个地方没有监控,当时人多又都在混乱地掐架,根本没人留意这边,不说元月能不能熬过这一次,就算是她能清楚记得,所有人也不会只听信元月一人之言。 就当许君秋的手马上就要掐上柳宜晴脖子的时候,谭思齐从后面窜了进来,眼疾手快地握住了许君秋的手,看起来两人像在掰手腕一样。 “哎呀呀!老师兄弟!” 谭思齐挡在了两人之间,手上悄悄用劲想要先将许君秋安抚下来,可是许君秋也不是吃素的,常年锻炼的他手上的力气也大得很。 “你老婆还在病房呢,你跑这来是想让我家琪琪打死你吗?” 谭思齐混不吝地插科打诨,许君秋眉头深深蹙起,满眼都是浓浓的警告和剑拔弩张。 “走吧走吧,先管一头吧!我和你说,闺蜜都是提前安排好盯梢的,万一女人的闺蜜这时候见不到你人,或者你打游戏,那完蛋了,你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耳边风一吹,马上就彻底拜拜了你信不信!” 谭思齐用劲掰着身体僵硬的许君秋,硬生生将他拽到了外头,一起回到了元月的病房外。 许君秋一言不发,默默地靠在病房门上。 “你把他拽来干什么!碍眼死了!”明琪环着胸,气得翻了好几个白眼。 “不拽过来估计要出事,上新闻的那种……”谭思齐叹了口气,刚刚幸好他跑得快。 又经过了好几小时的等待,元月的父母也已经赶到,焦急地在外面等候。 这次,窦妤已经没有心情去管许君秋,她不住地抹着眼泪。 “我的月月真是和这里犯冲!” 女儿怀着孕,从楼梯上滚了下去,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窦妤差点一口气上不来地晕过去。 本来就是因为许君秋,月月去了国外求学,怀着孕也不好多坐飞机来回跑,只能她去国外待几天照顾照顾女儿,结果这刚回来还没多久就发生了这种事,又是和许君秋在一块。 这不是孽缘是什么! 元培中搂着窦妤,脸上也是愁容不展。 终于,手术室的灯熄灭,所有人都飞快地围在门前。 “母女平安。”医生的话让所有人都放下了心。 元月安静地躺在病床上,苍白的小脸上还有泪痕,让窦妤止不住揪心的疼,靠在元培中的怀里拿着手帕抽泣着。 她的女儿从小到大都是精心抚养的,连头疼脑热的都很少,什么时候这么虚弱过! 许君秋的眼睛已经完全充满了红色的血丝,看起来极为骇人,他眼前已经一阵阵地发黑,却还是靠着他的意念强撑着跟在元月的身边。 兰毓默默地跟在后面,他用发胶打理过的头发有些凌乱地垂了下来,看起来蔫蔫的。 “孩子1.5kg,需要住保温箱,孩子父亲跟我走。” 许君秋像是没有听到一样,木木地向前走着,元月的脸越来越模糊,他的脚步越来越慢,突然“咚”的一声,整个人栽倒在地。 “喂!”兰毓在许君秋的旁边,率先扶起了许君秋。 眼下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除了明琪和窦妤,其他人又手忙脚乱地将许君秋抬去看医生。 “是压力过大劳累过度引起的晕厥。” “许老师不愧是材料学院最强卷王啊!是吧~”谭思齐龇着大牙用胳膊怼了怼兰毓的胸膛,说着还挑了挑眉。 兰毓沉默着看了一眼许君秋,心下了然,心中又窜起了一股无名之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