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屯齐刚走出军帐又走了回来,声音低沉:“尼堪战死沙场...” “你再说一遍!”济尔哈朗直接站了起来。 尼堪有好几个身份,每个身份非常显赫。 除了努尔哈赤的孙子,褚英的第三个儿子和固山贝子这三个身份外,。 还有一个最关键的身份.... 他是镶黄旗的人,在镶黄旗内部位高权重。 正黄镶黄两旗本就是福临的嫡系,而尼堪又属于嫡系中的嫡系。 吃败仗也就算了,如果尼堪死了,福临和布木布泰是不会饶过他的。 “尼堪战死沙场,而且是被阵斩!”屯齐解释道,“末将起初也不信,后来东线的溃兵逃回军中,他们当中有人亲眼所见!” 济尔哈朗紧握双拳,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能说什么? 尼堪人已经死了,哪怕他说出大天来,尼堪也不可能死而复生。 “尸首何在?”沉默片刻后,济尔哈朗询问。 “八旗兵未能夺回尸首。”屯齐回答。 “哎,”济尔哈朗叹气道:“说什么都晚了,执行撤兵的命令吧。” “撤退时是否沿途设伏?”屯齐问。 “暂不设伏,但是要让蒙古人殿后。”济尔哈朗嘱咐,“如果明军追的紧,可以让蒙古人自行设伏,八旗兵不会参战。” “遵命。”屯齐领命离开。 济尔哈朗之所以不设伏,是因为这一切都在他谋划之中。 包括丢掉广宁也是如此。 他要围绕广宁打一场大迂回战术,而且是八旗兵擅长的迂回战术。 屯齐走后,济尔哈朗又想起了李定国。 “瓦克达,”济尔哈朗朝外面喊道。 “末将在,”一身甲胄的瓦克达迅速跑了进来。 瓦克达是代善的第四子,是正红旗的骨干。 “安排两个细作想办法和吴三桂取得联络,”济尔哈朗说道。 “王爷想让吴三桂做什么?” “李定国初入辽东不但以少胜多,还阵斩了尼堪。必须想办法把他除掉,否则早晚会成为大清的祸患。”济尔哈朗说道。 “吴三桂肯定会狮子大开口。”瓦克达担忧的神色中带着一丝鄙夷。 吴三桂虽然帮了八旗兵不少忙,但是八旗内部几乎没人瞧得起他。 鼠首两端的人走到哪里都不会受到欢迎。 “无妨,”济尔哈朗满不在乎:“吴三桂不就是要钱吗?要多少给多少!钱没了可以再挣,人死了可就无法复生了。只要能除掉李定国,本王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王爷放心,末将这就去安排。”瓦克达屁颠屁颠的跑了出去。 平日里除了军饷和军功外,其他挣钱的机会少之又少 现在济尔哈朗愿意出钱办事,他正好借此机会从中吃回扣。 瓦克达离开后,济尔哈朗从武器架上拿起武器,披甲上马:“拔营起寨,撤离广宁!” 由于提前转移了物资,所以济尔哈朗撤离广宁的速度非常快。 能带走的物资全部带走,带不走的就堆积在一起进行焚烧。 临走前。 八旗兵对城中百姓进行了惨无人道的屠杀。 松锦之战时。 锦州城内百姓突然“造反”不但让他丢城失地,还给他造成了巨大的心理阴影。 既然百姓心向明廷,所以他决定每撤离一城,就提前对城中百姓进行屠杀。 不为他所用的人,他也不会留给明军用。 八旗兵前脚刚离开广宁,吴三桂后脚就到了。 还是那句话,你可以说吴三桂坏,但是不能说他菜。 济尔哈朗撤退前就有征召。 吴三桂自知无法阻止建奴撤退,索性便放开了打。 此时不抢功劳,更待何时? 当吴三桂带着一帮骑兵来到广宁的南城门时,发现吊桥高高吊起,城门紧闭。 城墙上看不到人影和旗帜。 “壕桥还有云梯呢?快运过来准备登城!”吴三桂焦急下令。 他怕这份功劳落入别人手中。 满朝文武和当今皇帝不会关注战场的具体经过,只会关注结果。 谁的人率先进入广宁城,在他们眼里谁的功劳就最大。 “启禀总兵大人,云梯和壕桥尚在后方百丈之外,道路有些泥泞,得等会才能运到。”旁边的人回答。 “快,”吴三桂指着身边几个探马喊道:“快去查探其他城门的情况,谁先进城收复广宁的功劳就是谁的,这份功劳不能被别人抢走。” 探马离开不久后便返了回来:“东城门是开着的,吊桥也被放了下来。” “去东城门!”吴三桂一声令下,数千关宁骑兵浩浩荡荡杀向东城门。 在距离东城门还有一段路程时,吴三桂发现远处浓尘滚滚。 他拿起千里眼仔细看去,发现对方也悬挂着大明国旗。 “是友军。” 再一看,他发现了对方扛着李字将旗。 “是李性忠吗?”吴三桂问。 “不是,”旁边的探马回答:“李性忠所部兵马装备了大量的三眼铳,对方并没与,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刚从关内来到辽东不久的李定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