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阳城东。 谷可成骑在马上,等待探马的消息。 出营前他给自己立下一个小目标:今天无论如何也要把刘肇基灭了。 他太狂了。 先是将自己两千兵马击溃,随后又将三千兵马击败。 五千对一千二,不但败了,还是惨败。 这要是传出去,他前锋营果毅将军的老脸往哪儿搁? “报!”探马像箭一样射了过来,马蹄卷起的尘土飞起一丈多高。 “启禀将军,城东十五里有一镇名曰临淮镇,我们在那里发现刘肇基所部兵马。他们正在淮河岸边结阵,河面上有水师搭建浮桥,似有明军渡河。” 渡河? 听到这两个字后,谷可成脸色一变:“不能让他们渡河,否则我军危矣。” 他刚要下令集结,忽然想到另一个问题。 明军谁要渡河? 已知在淮河北岸的明军有高杰和刘良佐。 他们此时正在城北的淮河岸边厮杀,肯定不会分兵过来。 那会是谁呢? 为了谨慎起见,谷可成决定分兵,他对着手下吩咐道:“传令下去分兵两路,本官亲率五千骑兵前去查探军情,剩下的一万人坚守营寨。” 行军的路上,谷可成嘱咐手下将领:“都给老子注意了,这次决不能重蹈覆辙。” “此战决不能搞冲锋陷阵那一套,咱们要发挥骑兵的优势,搞袭扰。” “将军放心,我们都记下了。” 五千骑兵很快来到临淮镇附近。 在距离临淮镇二里的一处水塘旁边,顺军停下脚步。 “给战马喂水!”谷可成下达完军令后,迈步来到一处土坡上,拿起千里眼往远处看去。 不看还好,看完之后谷可成脸都被气紫了。 “怎么了将军?”一个亲兵见状,立刻上前询问。 “妈的,”谷可成边骂边把千里眼递给他,“你自己看,刘肇基这厮也太狂了。” 那名亲兵拿起千里眼往东北方向看去。 只见刘肇基所部兵马除了十几个骑兵在外围警戒外,其余都在淮河岸边帮着水师从船上往下卸粮草。 他粗略数了数,卸下的粮食竟有数十石之多。 “这...”那名亲兵欲言又止。 挑衅,这是赤裸裸地挑衅行为。 谷可成忽然有些后悔了。 后悔没带步兵和攻坚器械。 如果带了步兵,刘肇基必死无疑。 他虽然带了五千骑兵,但骑兵的优势是袭扰和支援,并不擅长冲阵。 尤其是携带了战场的步兵军阵,骑兵冲上去只会白白送死。 这可怎么办? 就在谷可成犹豫的时候,刘肇基发现了他的踪迹。 “对方距此多远?有多少兵马?”刘肇基问。 站在高处的士兵拿着千里眼数了一会,回答道:“距此二里,约有四五千人,都是骑兵。” “都是骑兵?”刘肇基意识到对方的精锐来了。 只有精锐部队才能凑齐五千骑兵。 “对方什么意思?是打还是不打?”刘肇基继续问。 高处的士兵咋舌说道:“不好说,给人一种想打却不敢打的感觉。” “那就让他们打!”刘肇基站起身对着周围的人喊道:“都别干了,结阵。” 水师官兵愣住了,一个小将领问:“刘提督,你们这是要去干嘛?” “打仗啊!” “那你们走了,我们怎么办?” “不走等死吗?”刘肇基瞥了他一眼。 “我倒是想走,可是卸下船的粮草怎么办?” “那是你的事,老子管不着。”刘肇基说罢走向战车。 八百五十余名步兵,一百八十多骑兵很快集结完毕,随后朝顺军主动发起了攻击。 远处的谷可成已经被震惊的不能说话了。 一千对五千,不但不防守,反而主动发起进攻! 看着缓缓冲来的明军,谷可成终于缓过神,他指着对方的一千人问身边的将领:“他...他怎么敢的啊?” “将军,刘肇基从不按常理用兵,咱们还是小心一点吧。” 谷可成大怒:“什么意思?” 那个将领低声下气的回答:“末将的意思是...不如退回营地防守。” “啪!”谷可成的马鞭狠狠地抽在那人后背上,“放你娘的狗屁,老子有五千骑兵,对方只有一千人,你让老子退兵?要是被别人知道了,老子还怎么领兵打仗?” “可是...” “没可是,传令下去将他们包围,给老子狠狠地射,用箭把他们扎成刺猬!” 嘶啾啾,战马长鸣。 轰隆隆马蹄纷飞。 五千骑兵一拥而上,冲向刘肇基。 刘肇基像上次一样,先让骑兵散开,随后指挥步兵背靠水塘,将战车围在四周。 谷可成分出千余骑兵追赶明军骑兵,剩下的四千人将刘肇基团团包围。 弓弦声此起彼伏,箭矢在空中飞舞。 在战车的保护下,顺军攻不进来,明军也杀不出去。 双方僵持起来。 眼看太阳愈发偏西,刘肇基开始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