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易听完慕容清音的讲述,当场呕出一口血来。 慕容清音吓了一跳,就要喊太医,被少年拽住:“不碍事的小皇叔,吐出来就好了。” “你……”慕容清音想到自己昨日的情况,也没有坚持。 他轻轻拍了拍容易的后背:“我说不想了,你偏要听。” 容易轻轻摇了摇头:“小皇叔,那像是我能做出来的事情。我……我真的有可能为了皇位去偷兵符。” “嗯?”慕容清音眉峰微蹙,神色倒还没什么变化,“是吗?那今生我得小心你?” 说到最后,他甚至还笑着开了个玩笑。 容易摇了摇头:“不必,小皇叔,我若是想要皇位,大概是想要你不被任何事情掣肘。只是,我可能高估了自己,犯下了不可饶恕的错误。” 他今生就完全不想当皇帝,甚至最初一心混日子。 因为他的神无需庇护,已经高高在上。 可是前生,小皇叔跟着容昭做了太多混账事,他想要护佑小皇叔一生无忧,便必须去争那个位子。 可是,他没有母族的支撑,没有父皇宠爱,也没有群臣拥戴,他能做的,只有独辟蹊径。 那么取得容昭的宠信,显然是最切实际的办法了。 而那时候,容昭的心头大患只有小皇叔。 小皇叔掌天下兵权。 甚至御林军、禁军都在小皇叔的掌握之中。 相当于容昭的脑袋时刻受小皇叔威胁。 那么容昭当然不可能放心。 若是能获得小皇叔手中的兵符,的确有可能获得容昭的宠信。 所以,容易相信自己会干这种蠢事,只是不知道到底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慕容清音愿意相信,少年的出发点是为了自己。 他笑着揉揉少年的青丝:“嗯,我信。” 自己前世的确算不得什么好人。 容易若是顶着压力和自己在一起,那也的确不容易。 想要当皇帝,还真的需要洗白一下。 那么卧薪尝胆、忍辱负重,是个很好的洗白方式。 只要树立起这个形象,他便能坐稳储君的位子,谁都不能动摇。 慕容清音释然,行吧,也算是相互成全了。 他笑着捡起笔,重新翻开一本折子:“等会儿让孙喜给你送身衣服来,既然没事了,书还是要去读的。” 容易震惊地瞪大眼睛:“不是,小皇叔,都这样了,你还让我读书?” 再说,他有前世的记忆! 他前世学过的东西都在! 小皇叔亲自教的! 小皇叔亲自教的? 容易愣了愣,撇了撇嘴:“小皇叔,不如你教我吧。” “想都别想,本王忙着呢。”慕容清音笑笑,顺手分出来一摞折子,“这个也让孙喜给你带上,帮本王看完。” “小皇叔!” 容易尖叫,当场炸毛。 他白白牺牲色相了吗? 小皇叔怎么还这么压榨人呢! 慕容清音不搭理他了:“本王前世,可是到死都没有怪过你。” 青年的声音幽幽地,忧郁哀怨。 容易噤声,默默地接过折子。 算了,折子而已。 总比被休了好。 之后一连数月,容易都过上了牛马般的日子:白日里不仅要读书习字、习武练剑,还要帮慕容清音看折子。 但凡他多说一个字,慕容清音就会开始叹气。 容易觉得,自己这个名字起得不好,他活得太不容易了。 白日里被小皇叔当牛马使唤,晚上…… 算了,晚上不能说,总算是能挽回点儿面子就是了。 容易觉得,惟一能支撑自己当牛做马的,就是晚上还有甜头可尝了。 容易委婉的提醒了一下小皇叔,他这个人是有前科的,所以朝政还是要小皇叔自己牢牢地把握在手中,否则的话不安全。 慕容清音觉得可以:“不如本王直接送你去和容昭团聚,这样更能斩草除根,防患未然。” ……容易默默地闭上了嘴。 算了,他什么都没说。 慕容清音随手丢了本折子给他:“今日刚收到的,这个你处理吧。处理不好,本王就允了这折子上的要求。” 容易诧异的接过折子,然后差点儿气哭了:“小皇叔!不行,坚决不行,我不许!” 什么鬼,居然是朝越国书,想要将公主嫁给小皇叔为王妃! 还什么冠冕堂皇的“结两国永好”? 结个屁,他明儿就带兵踏平朝越! 少年一头扎进慕容清音怀里:“你若同意,我死给你看!” “哦。”慕容清音两根手指按住少年的脑袋,将他泪汪汪地脸推远一点,“你去吧,你死了,本王就可以心安理得的娶妻了。” “小皇叔!”少年满眼泪花。 可惜了,慕容清音见多了,已经开始有免疫力了:“本王觉得不错,娶回来,就是当个挡箭牌也行啊。” 毕竟他爹娘还不知道自己如此“欺君罔上、罔顾人伦”,若是有个王妃,对爹娘也有个交代。 慕容清音还真是认真的考虑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