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曜笑着说道:“好酒您就多喝点,我后备箱还有满满的一整箱呢,管够。” 王亮意味深长的看了冯曜一眼,然后说道:“大侄你先坐吧,咱们也不能光喝酒不聊事。” 冯曜这才坐回了原位。 王亮看了我一眼,又看了看冯曜,这才说道:“不管是你们报上来的项目审批手续还是土地变更手续,都没有任何问题,之所以会遇到阻碍,是因为有人刻意打压你们。” 我和冯曜面面相觑,随后冯曜问道:“是谁打压我们?” 王亮略微犹豫,最后还是说道:“具体是谁我不清楚,但这件事情是我们局.长亲自交代我的,她告诉我落雁坪的那块地有些问题,所以关于那块地的所有审批项目都暂时不予通过。” 冯曜继续问道:“你们局长是谁?” “刘雅清刘局。” 听见这个名字,我心中一惊,方杞的母亲就叫刘雅清。但转念又一想,这是一个很大众的名字,不排除同名同姓的可能。 冯曜则一脸懵逼,随后呢喃道:“我也不认识这个刘雅清啊。” 王亮说道:“这也不排除有人通过刘局之手来打压你们。” 冯曜微微仰头,似乎在思考着自己得罪过的人。 我则趁机说道:“王主任,你有你们刘局的照片吗?” “有。”王亮说着,打开手机,从相册里找出了一张刘雅清的照片,并介绍道:“这是前几天刘局去落雁坪调研时拍的。” 只看了一眼,我便能够确定她就是方杞的母亲,因为刘雅清的眉眼和方杞太像了。 见我怔怔的盯着照片看着,王亮露出一个猥琐的笑容说道:“怎么样?我们刘局漂亮吧,快五十岁的人了,还跟个黄花大闺女一样。” 停了停,王亮又带着一副失落的语气说道:“漂亮是漂亮,但是这个女人权力欲望太重了,我不喜欢掌控欲太强的女人。” 我无心听王亮说了些什么,只是思索着自己是否在哪里得罪过刘雅清。 答案是否定的,因为我和刘雅清只有一面之缘,甚至连话都没有说过,更不要说得罪她了。 这时沉默了一阵的冯曜再次说道:“我仔细想了一遍,我确实得罪了一些人,但都是因为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不至于如此下狠手。” 王亮说道:“这个就得你们自己好好想想了,看有没有得罪过什么大人物,反正我知道的就这么多了。” 我问道:“有没有一种可能,就是有人也想拿到我们那块地,所以通过刘雅清来达到他的目的。” “你们那块地惦记的人确实有许多,但你说的这种可能性不大,如果刘局想帮别人拿到那块地,在第一次听证会上就不会对棚户区改造项目提反对意见了。” “据我所知,听证会上提反对意见的是财政.局这边。” 王亮讪笑道:“财政.局的局长刘玄是我们刘局的现任老公。” 我万万没有想到,刘雅清的势力如此庞大。 我随即又问道:“但是我听说第二次听证会,财政这边态度大转弯,又积极响应了棚户区改造项目。” “对啊,这不恰恰证明了有人想跟你们竞争这块地的可能性是不存在的吗?如果真的有人想要抢到这块地,第一次听证会后那块地贬值的时候就是抢地的最佳时间,想必你们那两天也着急出让吧?但是现在地还在你们手里,所以你说的这个猜测是不成立的。” 我不禁又开始纳闷,既然我没得罪刘雅清,也没有人要跟我们抢地,那她针对我和冯曜的意图又是什么呢? “菜吃好了,酒喝好了,我就回去了。”王亮说着,站起身来整理着自己的衣服。 “王叔,我送你回去。”冯曜站起身来,随后对我说道:“我刚喝了酒,你来开车。” 说着,将他的车钥匙递给了我。 我开着车,将王亮送回了他住的龙锦花园小区。 冯曜从后备箱里抱出一箱矿泉水,将王亮送上了楼。 我知道,矿泉水的箱子里装的并不是矿泉水。 在等冯曜下楼的间隙,我点上一支烟默默的抽着,同时反复回想着刚才从王亮那里打听到的消息。 大约十分钟之后,冯曜下了楼,在副驾驶的位置上坐了下来。 我说道:“你刚才的行为已经够得上行.贿了。” 冯曜无奈的说道:“没办法,你不送就获取不到一点有用的信息,谁让这个世界是这个样子呢。” 确实,刚才在海森国际,王亮差点明说了自己想要点东西。倘若不承诺他点什么东西,他肯定不会松口的。 我忽然觉得这个世界并没有我过去预期的那般美好,此刻它在我的眼里,变的混浊不清。 冯曜也给自己点上一支烟,说道:“看到了吗?这个世界是权力者在操控着,他们一句话就能改变一个人,一个企业,甚至一个地区的命运,所以我们根本得罪不起。” 不得不承认冯曜说的很有道理,我们与这些掌权者相比,简直渺小的可怕。 “对了,有个事我得跟你说一下。”停了停,我继续说道:“刘雅清是方杞的母亲。” 看着一脸不可思议的冯曜,我补充道:“但是我只见过她妈一面,所以不存在得罪她妈的可能性。” 冯曜猜测道:“会不会是你们的感情......” 虽然冯曜没有继续说下去,但我明白他的意思,这个时候我也没有必要隐瞒了,于是实话实说道:“其实我们并不是男女朋友关系,我生日的那晚之所以说她是我的女朋友,是因为我和知夏的过去始终是扎在晓冬心上的一根刺,我只是想用这种方式帮晓冬把这根刺拔下来。” 冯曜只是皱着眉头看着我,随后将副驾驶的座椅放平躺了下去。 即使知道了幕后之人很大概率就是刘雅清,但我们面临的问题非但没有解决,反而变的更加扑朔迷离起来。 我和冯曜似乎都走到了一条死胡同里面。我们甚至都不知道,刘雅清针对我们是出于什么目的。 我也将车座放平,学着冯曜的样子躺了下去。 我们就这么静静的躺着,谁也没有说话。 打破沉寂的是我兜里的手机,一阵急促的铃声响起,我拿出手机看了看,是白姐打来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