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白看到这两条系统提示,一下惊得情绪都断层了。
怎么回事?
距离下场春闱科考不是还有大半年,这么长时间能出现多少变故,怎么系统就提前给她判定任务成功了呢?
林白疑惑,但她不说。
她吃多了才会跟系统抗议这种天上掉馅饼的大好事。
她的喜悦遮掩不住,便借着落座的动作侧了下身,避开了池初宴的注视,随口:“当真?”
池初宴意识到自己反应有些大了,转身将归置好的武器帮她放回武器架上。
勉强沉了沉心,才再次镇定开口:“南椋距离京都路途遥远,若是要去,还要避开严冬赶路,最好提前半年,我如今已经身处军营,自然不再做那个打算。”
两个心中有鬼的人,顾着相互避让,思量着自己的小九九,自然瞧不出对方的异常。
林白分神想得是他避开了问题,只说已在军营去不了科考,而没说为何要来军营,那多半是因为江覃的策反了。
毕竟她这会儿还没开始发力迫害他,人就自己留下了,总得有个原因。
原剧情中,郡主老老实实只在书塾里作妖,池初宴想要推波助澜,接近南椋王玩潜伏都没机会。
而她不仅稀里糊涂“助”池初宴夺得春猎头筹,让他入了南椋王的眼,还大张旗鼓将人一并带入军营,让其借势发展,可谓是送助攻送到了他心坎上,池初宴自然不会舍近求远再想着去科考了。
林白顺着结果倒推过程,彻底想通了。
咧开嘴,拍了拍自己的手背,以示鼓励嘉奖:还是我办事靠谱啊!
旋即看到了任务六的内容。
嘴角一收,顿时不嘻嘻了。
【任务六:爱而不得,恼羞成怒,下药后将池初宴拖入小树林,强行与之发生关系。】
好家伙,这措辞真像极了官方抓捕罪犯后的通告呢。
相当之严谨,不给她一点含混取巧的余地。
林白便知道,她的支线任务进程算是到此为止了。
视线下移,【任务奖励:黑曜宝箱*1生存点50。】
emmm......
比黄金宝箱更高级的黑曜宝箱。
林白停顿了几秒,还是叉掉了系统面板,看向面前的小白菜。
她清楚自己对小白菜的心态很是扭曲。
看不惯他那遗世独立,淡然无波的清高范儿,就想见他吃瘪,看他烦。
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小恶意,足以支撑她维持恶毒反派人设,对他的日常刁难,恶语相向。
但人心都是肉长的,他们朝夕相伴地相处至今也有一年多了,池初宴除了有点养不熟,平时里逆来顺受,花言巧语将她哄得很是妥帖。
今日下训后匆匆赶来,也是为了安抚劝慰她。
明明没有人要求他这么干的。
未来权臣到底会做人,相处起来,能自然化去人的敌意。
这会儿要林白筹谋着去打断他的脊梁,上升到刑事犯罪,属实是......非人哉。
再退一万步,若是池初宴中途挣扎反抗起来,一巴掌给她这脆皮给拍死了。
她总不能办事的时候,还找七八个汉子把他按住吧。
七八个能按住么?
这任务成功的机会实在太渺茫,且风险太高。
林白思来想去,觉着不如放生任务,大家以后桥归桥路归路,各谋前程得了。
“你倒是随遇而安,变得快。”
林白想法定了,心境便不再飘忽,又能坦然地看他,熟练地阴阳怪气道:“也是,你如今成了百夫长,都能压我一头了,哪里还有不满意的。”
池初宴挨了骂,反而有大石落地的踏实感。
郡主今日就是为了这个去跟南椋王厮闹,结果被斥责了一顿,心中恼火要呲他两句很正常,像是刚才那样不阴不含笑问他目的,才会真叫他失措慌乱的。
比郡主更加熟练地服着软哄道:“王爷有意让郡主从底层开始历练,实为看中,也能堵住悠悠众口,总好过让众人误以为郡主是借着王爷血脉的身份才有统帅之能。再者,五百人的女兵营都是为郡主调来的,这些人往后自然都得听郡主指派,女
兵挑选方式特殊,皆是万里挑一的精兵,远胜于我麾下的百人。”
林白默默抬手按住了自己的嘴角。
这人不去当个奸佞臣真是屈才!
怕自己抵挡不住糖衣炮弹,抱起自己的胳膊,站起了身便要往屋里去了:“你少来这一套哄我,总归父王现在更看重的是你而不是我。’
她斜睨他一眼,“你往后用不着来找我了,省得旁人以为我受了你多少照顾似的。咱们就各凭本事往上爬,我不信自己能输你!”
池初宴脸上温和的神情猛滞,直勾勾愣怔地看着她:“用不着......来找您?”
“对。”
上升的平台都给他搭建好了,林白相信以池初宴的实力,想要往上升去到南椋王身边再简单不过,用不着继续和她深度捆绑。
倒不是她想放着主线的生存点不刷,非要赶走池初宴,一刀两断。
主要是现在双方要解绑了,哪怕是嘴上,她也得干脆点拿出解绑的态度来吧?总不好跟渣男似的,要分手了还冷处理着,不明说折腾人。
“这里是女兵营,本就不是你该来的。以后我要是没找你,你就不用来了,退下吧!”
林白撂完狠话,淡漠收回视线,啪一声,在他面前将屋门关上了。
池初宴:“......”
他盯着眼前木制的房门,攥紧手,压下心口猛然翻涌起来的情绪。
深吸一口气,慢慢垂下眸,轻声顺从:“......那臣下告退。”
林白没有回应。
池初宴平静转身,朝他安置的军营走去。
军营不像南椋王府灯火通明。
此处是城外的一所果园庄户,远离城镇,更显得僻静。
女兵营是四十人住一个农舍大通铺,郡主待遇好点,分到一个挨着农舍,新搭建起来的单独小木屋,前头还有小片空地草坪。
池初宴默然走在泥泞小路上,忽然想起方才来时,远远见到郡主一身粗制的军服,在黑灯瞎火的草坪上练枪的情景。
驻军练兵时有农庄住,已是很不苦的。
但对自小锦衣玉食的郡主来说,便是天大的落差,让人莫名心酸。
他尚且见不得,更别说骄横的郡主。
她心里有气又不得父王体谅,要对他泄火,拿他当假想敌般抗拒,很正常的。
很正常的。
池初宴不住宽慰自己,郡主向来阴晴不定,再难听的气话他都听过,过几天便会好了。
这一年来,郡主恨不得把找根绳子把他系上,走哪带哪的。最生气罚他禁闭的时候,也是天天在学堂见面,只是不怎么说话而已。
过几天便会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