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中。 夏凡强压怒火,冷静发问:“多少人?兵种?相距多远?多久至此?” 马华深呼吸几次,强行平稳下来。“人数不如我方,但相差无几,料想该有七八百人;除领头几人骑马,其余皆步兵。我等于村外方圆十里放哨,料想此时,官军距此不足十里,约半个时辰可至。” 夏凡点头,“待离开此地后,汝自罚十军棍;若能想通为何受罚,则再加五棍。” 马华虽不解,但也领命而去。 此时,众文武已经知晓变故,不约而同赶到夏凡帐中。 “且都说说,有何良策?” 情势紧急,夏凡也不再绕弯子,直接开口询问。 见众将不语,夏凡直接点名:“汉升,依你之见,该当如何?” 黄忠闻言出列,叹道:“众兵士水战了得,奈何陆战尚未演练,若正面与官兵交手,恐不乐观!” 此时的黄忠刚有机会从军,既无指挥作战经验,也无睥睨一切的霸气信心,所以言语之间很是保守。 夏凡心中暗叹:“终究是时日尚短,要是有一位张八百在此,区区官兵有何惧哉!” 接着他又看向其余几人,“既不可力敌,可有计谋破敌?” 又是一阵尴尬的沉默。 唉,一支军队,没有谋士,实在是寸步难行啊! 用谋,无非就是借用天时、地利、人和。 天时,往往是极端天气,风霜雨雪雾沙……可现在天朗气清,并无操作空间; 地利,借山形河流地貌,或陷阱或伏击,火攻水淹……如今时间紧迫,哪有时间布置?况且这里就是旷野村庄,一马平川,也没有地利条件; 人和呢?先不说能不能借用当地村庄居民之力,单是马华沿途一通叫喊,己方兵士都心神动摇了,人和此时就是一个笑话!何况现在大汉还深入人心,让村民与官兵作对?难,太难! 既然打不过,逃? 似乎这个选择很正确,但,首战便逃,日后这支军队还怎么带? 难道以后见到官军条件反射就要躲逃,如此还怎么征伐天下? 此时逃避,那就是失败! 失败有什么不能接受的,不是说失败是成功之母? 屁话! 失败从来不是成功之母,它只是弱者无聊的自我安慰! 唯有成功,成功才是成功之母! 因为成功不是偶然,成功之中蕴含的关键要素,被提炼、铭记、强化、升华后,会很自然的指导下一次行为,大概率会引导出下一次的成功! 寒门再难出贵子,除了资源方面的因素外,很大程度上便在于寒门没有成功的经验,只能在跌跌撞撞中摸索尝试。 而世家大族传承不断,早就知道成功的要素,知道如何培养人才,如何行事,成功的概率远胜平民。 寻常计谋无用,那奇谋、毒谋呢? 夏凡不禁想到了那位“可伤天和、可伤人和、不伤文和”的顶级谋士,想起了史载中他的种种作为。 “咦?有了!若如此……再如此……” 想到这,夏凡用力一拍几案,一字一句无比坚定道:“此战,不逃,不退,吾亦披甲上阵!不仅要胜官兵,而且要大胜!大到诸兵再不畏官,大到诸兵蔑视官兵,大到诸兵逢官必胜!” 张任急道:“战场凶险,刀枪无眼,主公怎可置身其中?” 夏凡摆手:“吾会穿甲,持弩,居中指挥,安全无虞!吾虽弱小,犹敢与官军对敌,其余兵士必军心安定!此事无需再议,且听吾安排……” 秦寿的县尉是买官得来,上任之后一番巧取豪夺、吃拿卡要,早已回本。但,人皆有上进之心,若能谋取功绩,运作一番,仕途再进一步也不是不可能。 除了毁鸡之仇,还事关仕途,所以,这次剿贼,他是认真的! 一行官兵,旗帜林立,刀枪齐备,盔甲着身,颇有气势。 纵然刀枪盔甲有一部分已经锈迹斑斑,但如今朝廷尚未放开管制之下,如此装备可算顶配。 “加速前进,勿放过一个贼人!”秦太尉志得意满,高踞马上挥鞭南指。 “喏!” 众官兵加快脚程,不再吝惜体力,半个时辰不到,便到了村庄之外。 “村中何故如此安静?”秦寿眉头一皱,指着一名亲兵:“汝去探察一番,再来禀报!其余人散开,包围!” 众官兵靠近村庄,一股难以言明的臭味愈发清晰。 秦寿掩住口鼻,指着眼前一院落,问道:“这是何种秽物?竟有如此恶臭?” 身侧小兵闻言进入院门,一脚踢开地上草席,一具腐尸赫然出现! “啊啊啊!是尸……尸体!” 小兵慌张大喊。 秦寿也是见惯了死人的,毕竟这年头,饿死病死的人太多。他并不害怕,闻言只是不屑道:“真是晦气!” 正在此时,前面派出探察的亲兵面色煞白、匆匆忙忙得赶回来:“县尉大人,不……不好了!疫病!此村有疫病!” 哗! “疫病!沾之必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