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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晋江文学城29(1 / 1)

公演结束后是节目组精心准备的晚宴,算给淘汰的学员践行,加上今天是林深生日,搞得很隆重。

深秋风大,甲板拉起厚帘,长长的餐桌两侧坐满人,一道道色香味俱全的佳肴陆续呈上来。

谢馨悦、肖易安和林深都在,不过赵知聿和晴溪没出现,不知道是不是有工作耽误了。

大概是第一次拍这种吃饭的场景,席间一片安静,导演提醒可以玩点游戏或聊天活跃一下气氛,很快有人提议说要玩国王游戏。

众人没有异议。

肖易安去工作人员那里拿过特制的扑克牌,里面有一张大王,其他都是数字牌,正好对应人数。

“抽到国王牌的人喊一个数字,可以让她做一件事或回答一个问题,违反者罚酒一杯。”

寿星林深在第一轮不幸被抽中,这一局的苏芊芊正好是国王,她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线:“深深老师,你知道我是你粉丝吗?”

林深低笑:“知道。”

“啊啊啊啊,太幸福了,”苏芊芊捧着脸,眼冒星星:“你可以给我张签名照吗?”

“唉唉唉,不可以!”这举动引起了其他人不满:“以公谋私了哈,这算什么惩罚?”

苏芊芊撇着嘴:“不然你们来想惩罚?”

寿星当然要作为第一个整蛊对象,何况林深脾气好,平时和她们相处的时候都没什么架子,女孩子们你一言我一语的口无遮拦起来,有人说罚他跳个舞,有人又说你为什么要奖励他?

几人笑作一团,杂乱中有人大胆发言:“深深老师,你知道网上关于晴深不寿的cp吗?”

听闻这话林深脸色微变,抬手摸了摸后颈,被有心人察觉:“不许说谎哦。”

林深只好道:“知道一点。”

“哈哈哈现在真的是什么邪门cp都有。”

“不过说实话能跟晴老师炒p就说明你要火了。”

好在现场似乎没人把这对邪门的cp当真,苏芊芊问:“所以你们的惩罚是什么?”

“要不让他去跟晴老师表个白?”

“我去,你这哪是想听表白,你这分明是想要我们深深老师的命啊!”

“哈哈哈哈。”

桌上炸了起哄声,正当时,晴溪推帘而入,似乎听到了自己名字,她微微抬眸,眼风如刀刃般扫过众人,警告的意味十足。

起哄的几人瞬间偃旗息鼓。

林深笑了笑,不动声色的端起酒杯:“你们就饶了我吧,我罚酒。”

话题就此接过,游戏继续,下一把抽到国王的是肖易安,他喊了个数字,对应的是柒月。

柒月下舞台后就换了衣服,是件孔雀蓝高定礼服,薄薄的轻纱盖在她肩头,搭配水晶铆钉的抹胸萝莉裙,精致又漂亮。

她耸耸肩:“好吧,肖老师有何指教?“

肖易安笑道:“既然是女孩子,我也不好意思太为难你,你就说一下你喜欢什么样的男人吧。”

“我啊,”柒月晃了晃红酒杯:“我喜欢大的。”

肖易安:“??”

什么大的?

你说清楚一点。

柒月:“准确一点,我喜欢心眼大的,心眼太小的总喜欢追着女人喜欢什么样男人的男人我就不喜欢,再说我就不能不喜欢男人吗?”

肖易安:“......”

柒月从幼儿园就懂了,男人这种生物只有挂在墙上的时候才能让人觉得可爱,所以恋爱当然是看别人谈比较有意思啦,她要颜值有颜值,要人气有人气,为什么要想不开去谈恋爱!

现场又哄笑起来,气氛烘托的越来越热闹。

尤韵没轮到过,就安静待在角落默默吃席,节目组安排的晚宴餐标至少六位数,各种鲍鱼龙虾大闸蟹,吃到就是赚到。

她旁边坐的是任雪,看着有些心不在焉,一晚上没怎么说话,更没融入进游戏里。

尤韵看了眼她,又看了眼前面social的人群:“你多去跟她们说话,不交流怎么会有镜头。”

任雪低头:“我不太好意思。”

性格使然,她不习惯人多的地方,也不喜欢和陌生人接触,平时在镜头前也是畏手畏脚生怕露怯。

尤韵“哦”了声,没强人所难。

任雪也知道自己这性格有问题,粉丝们肯定都喜欢柒月这种大方又有实力的女孩,没人喜欢她这样内向敏感还拧巴的人,她的头都快低到了膝盖上:“我是不是很小家子气?”

尤韵:“没有啊,我也挺社恐的。”

任雪诧异:“你哪里社恐了?”

尤韵:“我真是个社恐,出门都不好意思跟别人伸手要钱。”

任雪叹道:“你那么漂亮,说话又有意思,不像我,什么都不行,我这样的人压根就不适合混娱乐圈,真是自不量力。”

尤韵撬开一只大闸蟹的腿,往她盘子放了一只蟹腿:“别想那么多,你喜欢就适合,而且你唱歌很厉害,多有实力。”

任雪抿了抿唇,更emo了:“可是没人喜欢我,节目比的不是实力而是人气,这次只是侥幸没被淘汰,下一次就没那么好运气了。”

任雪低着头,皱巴巴的一张脸看着快要哭出来了。

尤韵最见不得女孩子哭了,心不由跟着一软,出声安慰她:“你既然想让人看到,就要主动一点,总呆在角落哭是没用的。”

她有野心也有才华,但她的野心是内在的,她性格太温和了,没有一点棱角,就像一只温顺的小绵羊,在娱乐圈这种盘根错节的地方确实不利于生存。

尤韵这些年虽说混的不咋地,但不代表她不懂,她只是没那么大的欲望,得过且过惯了罢了,她跟她说:“你如果想出道就一定要站上更高的地方,不要害怕被骂,多在镜头面前展示自己的优点,也要把自己的野心展露出来。

任雪眼睫颤了颤,不太懂她的意思。

“你看,如果你站在山腰就注定只能是几十分之一,但如果你站上了山顶,观众和粉丝自然就只能看到你了。”

任雪略微沉思了会。

新一轮的游戏已经开始,这次抽到尤韵,而国王正好是柒月,她这边还在和任雪咬耳朵,听到声音后抬眸,对上对面不怀好意的目光。

她狐狸眼一弯,尤韵就知道这个坏丫头要搞事情了。

果不其然,她小嘴微微一张,那个“赵”字就要吐出来,尤韵倏地站了起来,打断施法。

她可不想连累赵知聿成为这群人的谈资。

尤韵立马说:“我给大家表演个节目吧。”

这欲盖弥彰的劲头让八卦达人柒月笑得更厉害了,她托着腮:“可以啊,你想表演什么呀?表演不好我们会让你去大冒险,很恐怖的那种哦。”

尤韵:“唱歌。”

姜娜娜冷笑出声。

她唱歌?

真是笑掉大牙了。

尤韵说:“不过大家都知道的我唱歌不太好听,怕折磨大家的耳朵,需要找个人和我一起,雪儿起来。”

任雪懵懵的被她拉了起来。

尤韵低声问她:“我唱什么?”

任雪更懵了:“啊,你都没想好就表演啊?”

尤韵:“你想一个,最拿手的,快点。”

任雪恍然明白,她这是在帮她,节目播出以来,别说她的日常训练被剪,三期镜头加起来都不足一分钟,就连最出圈的初舞台《海底》也被剪的只剩了半分钟,在这样争奇斗艳的女生群里她实在普通的太过于不显眼了。

尤韵这是找机会给她露脸。

任雪自然也想抓住这个来之不易的机会:“《遇见》可以吗?”

“可以,”尤韵问:“这谁的歌?”

“孙燕姿。”

“OK。”

尤韵捏着高脚杯当话筒,对着众人自信开口:“我来清唱一首穆念慈的《遇见》,献给大家。”

任雪:“???”

“穆念慈?是孙燕姿吧。”

“神他么穆念慈,你确定会唱吗?”

“哈哈哈哈哈尼尼啊你真是要笑死我了。”

尤韵其实是故意的,她早摸清了这破节目套路,中规中矩唱歌的话百分之九十会被剪掉,就像雪儿兢兢业业训练,就差每天睡在训练室,到了正片里是半个镜头没有,而她抓马又尴尬的片段却一个不少。

刘导这个老东西坏的很。

她来一个引人发笑的口误,这段小节目就肯定能保下来。

尤韵腼腆笑了笑:“不好意思我有点忘词,雪儿来给我起个头吧。”

人群还在嘲笑她:“你还真自信啊尼尼,这首歌特别难唱的。

“你让雪儿起头真是生死难料了。”

“哈哈哈我喜欢你这样不知死活的自信。”

任雪清了清嗓子,在众人调侃的声音中缓慢开口。

她的声音一出,人群就安静下来,四周没有任何伴奏的应合,只有海浪拍打船桨的声音,女人独特清冷的音色飘荡在夜色中,缓缓回荡在甲板的每个角落。

一开始尤韵还跟着哼几句,后面实在不想自取其辱就闭麦了,安静当一个观众。

不过自任雪开口后大家已经不在意她了,都沉浸在这段天籁之中。

海风荡去白日的喧嚣和嘈杂。

风也温柔,月也朦胧。

最后一个音节落下,赢得掌声不断。

任雪眼眶湿润的扫过众人,与尤韵对上视线,见她微微歪头朝她做了个wink。

大概是说:只能帮你到这了,剩下的路你要自己往上爬。

任雪忽然有了勇气,娱乐圈并不需要乖乖女,而是野心家,她的唯唯诺诺换不来任何机会。

她攥了攥拳,忽然对着镜头说:“各位赞助商、导演、制作人大家好,我是任雪,大家可能对我没什么印象,因为在节目里我一直没什么镜头,所以也没有机会让大家认识我,但日后我会继续努力,站在更高的地方,被大家看见,希望大家可以

给我投票,请大家看看我,我想出道。”

这段发言在节目播出的当晚登上热搜。

#任雪我会站得更高

没多久就被显微镜女孩发现她在各种花絮、背景板中默默努力的背影,后续她的经历也被扒出来,身上贴上各种类似公司解散、背井离乡、天籁嗓音、勇闯娱乐圈等等的标签。

【天啊这是什么宝藏小姐姐】

【我以前是眼瞎了吗?这样可爱又有实力的小姐姐我居然都没没注意到!】

【听我的,来pick雪儿】

【雪儿妈妈爱你!】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晚宴结束就没有其他拍摄任务了,女孩子们在甲板上自拍完就各自回房休息了。

尤韵躺在床上却有些睡不着。

闭上眼总能浮现出这段时间的经历,她以为她被淘汰掉应该会很开心的,可是心里莫名堵的慌,并没有重获自由的兴奋,她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干脆爬起来去海边吹吹风。

甲板上空荡荡的,餐桌和帘子已经被撤离。

晚风微凉,吹得人的心逐渐平静下来。

冷静了一会,想回去时,发现通道转角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尤韵脚步倏地顿住。

天色昏暗,男人指尖夹着一支烟,星火明灭,光影笼在他伶俐分明的脸上。

是赵知聿。

他原来抽烟的。

她有些惊讶,因为他看着温温柔柔的样子,好像没有任何不良嗜好,她都没想过他平时也会抽烟。

听到脚步声,赵知聿下意识扫过来,瞥见女孩呆愣的神情,动作一顿。

“是在看我吗?”

他眼神清白,问题也直白。

突然被抓包,尤韵硬了一下,乖巧的走过去,海风裹着尼古丁的味道在空中扩散。

她问:“原来你会抽烟啊?”

“熏到你了?”

“没有。”尤的摇摇头:“就随便一问。”

赵知聿把烟掐灭,扔进了垃圾桶。

韵在围栏前站了一会儿,才说:“那个我被淘汰了。”

“我知道。”

“我明天就要走了。”

“嗯,”他声音很淡,听上去没什么情绪波动:“所以你是来跟我告别的?”

尤韵点点头:“算是吧。”

这段时间受过他很多照顾,说不定以后都不会再见面了,如果最后一天都没有机会跟他告别的话还挺遗憾的。

赵知聿走到遮阳伞下的躺椅旁坐下,慵懒地往后一靠:“过来坐会儿?“

“好。”尤韵点了点头,走到他旁边的躺椅,两把椅子靠着很近,离得近了,她可以闻到他身上若有若无的酒精味道。

尤韵缓慢吐着呼吸:“你还喝酒了?”

“嗯。”

“难不难受?”

“有点。”

“我去帮你泡杯蜂蜜水,”她刚要起身,被一只手掌握住:“不用。”

似是觉得这话强调的还不够,他又补充:“我喝醉后不会乱亲人的。”

明明可以不用提起的事,他偏生要讲出来,搞得气氛又尴尬起来。尤韵缓慢偏开头,非常诚心的道歉:“我酒品不太好,那天真的不好意思。”

“没关系的。”

既然没关系又为什么要提起来,尤韵也不知道他是以怎样的心态谈起这件事的,搞得场面更加尴尬了。

周身的空气都有些稀薄。

尤韵这会儿有点不知道要说点什么,只是不想这么走了,很想和他再多待一会儿,于是努力找着话题:“晚宴你怎么没有过来?”

知聿说:“有点工作。”

“哦。”

“玩的还开心吗?“

“还行吧,”她试探着问道:“你呢?”

“哦?”

“你今天不开心吗?”

赵知聿抬眸:“为什么会这么觉得?”

尤韵看着他的眼,从那双被夜色浸染的深色眸子里,看到漫无边际的孤寂,她不明白他为什么要用这样的神色看她。

“一种直觉吧,虽然你一直是笑着的,但有时候我总会有这种感觉,就觉得你好像没有真正的开心过,是因为…….……”大概是演员的敏锐度,尤韵看着他的眼,试探地问:“因为你喜欢的那个人吗?”

赵知聿没回答。

不知为何她的心忽然也变得难受,难受那个在他心里占据位置的人,却不珍惜他。

“我知道我说这些话有些冒昧,但是最后一天了,以后我们可能也没什么机会再见面,所以我还是很想跟你说,如果有的人总是令你难过伤心,那她一定不是最适合你的,你值得更好的。”

这会儿已经是深夜,月亮躲到云层后面了,空气中有种潮湿的咸腥味。

“尤韵。”他忽然叫她。

“嗯?”

你说过我们是朋友,对吗?”

“当然啦。

“那就不是最后一天,我们还会见面的。”

““

呃.....她刚刚说了那么长一段,他的关注点居然是这么一句无关紧要的话,他抓重点的能力还是这么差。

被他这么一打断,尤韵也煽情不起来了,她从口袋中掏了掏,拿出一个红色的平安袋:“这个送给你。”

赵知聿微微诧异:“给我的?”

“嗯,我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希望这个能保佑你。”

赵知聿从她手心接过那个圆鼓鼓的平安袋。

味道很香,正面和背面分别刻着“心若释怀,清吉平安”四字,他盯着那几个字,微微失了会神儿。

尤韵自是没什么立场为他的感情打抱不平,她只是觉得这几个字很适合他,希望他能释怀,也希望他能幸福。

赵知聿微愣,指腹摩挲着那个平安袋。

心若释怀,清吉平安。

沉默了一会。

知聿忽地低笑了声,手心收拢,神情有些落寞:“我会记得你的忠告。”

“也不、不是忠告啦,”尤韵急着解释:“就是我希望你可以开心一点,算是祝福吧。”

“嗯,那就谢谢你的祝福,”赵知聿笑着说:“这个福袋是从哪儿买的?“

“不是买的,是从我家乡山上的一座山神庙求的,虽然说起来有点迷信,但是这个庙真的很灵。”

赵知聿又笑起来:“这么贵重,那我可要好好收藏,万一弄丢可是罪过了。”

“其实也还好,丢了的话我再去求一个就是了,我每年都跟爸妈去给山神供奉,我这么虔诚,就算弄丢了山神也不会怪我的,你不用有太大的心理负担。”

见他一直盯着那个福袋,像是很感兴趣的样子,尤韵又跟他说起了很多她家乡的事,她的家乡是个很漂亮的旅游小镇,还邀请他有空来玩,他只安静听着,偶尔附和几句。

繁星低垂,夜色温柔。

她打了个哈欠,越说越困,赵知聿看着她摇摇晃晃的脑袋,伸手托住了她右半张脸,缓缓靠到躺椅上。

一阵困意涌来,尤韵眼皮变得越来越重,缓慢闭上了眼。

半梦半醒中,她似乎感觉有人凑了过来,双手撑在她身侧,缓慢覆下。

她实在太困了,意识模糊中只闻到很淡的酒精味,有炙热的呼吸到她鼻尖,落在她的眼皮,她分不太清楚是吻还是厚重的呼吸。

不是说喝醉了不会亲人吗?

为什么要亲她?

她想问他的,可是已经困的张不开口了,这段疑问自然没有问出来。

“我喜欢的一直是最好的。”

一声叹息在她耳边呢喃,又轻又缓。

尤韵没听见,早就沉沉睡去。

赵知聿取过一旁的毯子帮她盖上。

他看着她熟睡的脸,路灯昏黄,柔和的光打在她的侧脸,小绒毛也清晰可见。

刚刚有一瞬间赵知聿其实是想坦白的,可是远远不够。他知道,她对他或许是有点不同,可能是同情、感激或者好奇,只是没有他想要的。

她并不喜欢他。

所以就算他现在跟她坦白也是一样的结局。

他承认自己像个卑劣的无耻之徒,面对一份珍贵的礼物不是去衡量自己是否应得,而是如何不择手段的占有。

他的欲望很贪婪,贪心的想要她完整的属于他,所以他不能太鲁莽,他要等,等鱼儿慢慢咬钩,不然总会容易受惊跑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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