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暝央想到他们是赵暮鸢的外公和舅舅,是她的家人。 他俯身行了一个晚辈礼,“见过秦老将军,见过秦大将军。” 他的举动,令众人一怔。 虽说他是秦家义女的夫婿,但他贵为一国王爷,能做到如此,实属难得。 秦尚的目光一直停留在他身上。 朗声道:“不必多礼,暝王一表人才,老夫那未曾蒙面的孙女眼光不错。” 南暝央勾唇道:“秦老将军谬赞了,能娶到音儿,才是本王的福气。” 秦尚满意地点了点头,“听西然说,老夫那孙女容貌酷似他姑姑。” “还武艺高强,聪明伶俐,性格坚韧。” “是个不错的孩子。” 南暝央温声道:“待南睿的事情结束,音儿便会来拜见几位将军。” “到时您们可以亲眼瞧瞧。” 南暝央暗念,这条回家的路,她已经独行了十年。 那一天不远了。 提起南睿的事,秦尚回归正题,“暝王此来,有什么安排?” 南暝央严肃道:“音儿已经给姜胤太子去信,请他将青王送来这里,交给本王带回南睿。” “有了青王和明妃娘娘的证词,我朝皇后难逃罪责。” “至于贵国皇帝……” 南暝央不便多言。 想到那些人,秦尚面色一冷,“既然你们和谦儿已经有了计划,那老夫便不再多言。” “请转告贵国皇帝,贵国皇后的罪行昭告天下之日,便是我秦家军退兵之时。” “若是他有意包庇,那老夫就算豁出这条命,也要踏破齐州城,挥军南下。” “亲自去揪出杀害女儿和外孙女的凶手。” 闻言,南暝央松了一口气,他如此说,就代表两国暂时不会兵戎相见。 他朝秦尚鞠了一躬,“本王替边关将士和百姓,谢过秦老将军。” 秦尚无力地坐在椅子上,叹息道:“不用谢我,老夫这一生,可谓失败透顶。” “既护不住家人,亦保不了百姓。” “老夫也不愿再牺牲无辜,只是午夜梦回时,心有不甘,无法安眠。” 秦晚昭见父亲日渐苍老的脸上,满是自责,他宽慰道:“父亲,妹妹和鸢儿不会怪您的。” “此次,我们也只是驻兵威吓南睿。” “孩儿已严令将士,不可越界,惊扰无辜百姓。” 秦西然也附和道:“是啊爷爷,您别多想了。” 南暝央目光复杂地注视着秦尚。 曾经威震四方,战功赫赫的老将军,正垂头丧气地坐着。 他为国征战一生,却被君王算计了一生。 逼得他因私心发动战争,然后一直活在悔恨中。 他正色道:“秦老将军,本王在此承诺,若是我朝陛下不交出皇后,本王会亲手将她送到您的手中。” “不惜任何代价!” 秦尚缓缓抬起头,“老夫信你。” “南睿朝内形势复杂,你此次孤身前来,最近先住在军中吧。” “等青王到了再离开,那样安全一些。” 听着他的安排,南暝央似乎能理解他们一家,为何宁可毁掉自己的信仰,也要出兵南睿了。 他们只因他的王妃,酷似故去的姜胤皇后,便担忧他的安全。 或许在他们眼里,什么都比不过那个秦家长女,姜胤皇后。 他毫不怀疑地抱拳道:“多谢秦老将军。” 与此同时,赵暮鸢这边一切顺利。 南昭珏不出意外地瘫痪了。 太医们都束手无策。 皇后心急如焚,遍寻名医。 她不知从哪里听说,镇国公姜易府上有神医,便全然忘记了自己当初对姜琪的算计。 拉下脸写信求医,却被姜易告知,神医已离开。 她愤怒地将回信摔在地上,“本宫看他分明是故意的。” 韩相眉头紧蹙,“那个老匹夫!” “为父这就派人去凤阳,若是神医还在姜府。” “就是绑,也要将人绑来。” 他们的话,让南昭珏最后的一丝希望也幻灭了。 他接受不了自己变成一个废人。 焦急地怒吼道:“瑞王,暝王。” “一定是他们。” “母后,杀了他们。” “还有翎王,若是他们都死了,儿臣就还是太子。” 韩相见他慌不择言,拔高了声音,“太子殿下慎言,当务之急是治好腿。” “若是他们都死了,所有的矛头都会指向你。” 南昭珏烦躁地捶着毫无知觉的腿,“本宫是太子,是未来的皇帝。” “决不能这样,决不能!” 皇后心疼地拽住他的手,“母后一定会想尽办法治好你。” “任何人都威胁不到你的皇位。” 她的神情逐渐阴狠, “若是陛下起了不该有的心思,那母后不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