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一来,“金箔秘籍”的风波,立刻就在江湖上再起。
很快,长生的这支二十来人的队伍,就成了社会各类高人们,极其关注的焦点。
马车队还没走完剩余的两百多里路,就不断地遇到各路人马的围追堵截。好在,有黄大头的护卫,有成戌、成亥,还有成虎和成卯他们,全力抵御保全。
朱慈炤听到传报,也立马亲自带着全部的十二生肖死士,下山接应长生他们。
如此,才把已奄奄一息的长生,送到了嵩山少林寺。
朱慈炤一上得山,便朝着成长生扑了过来。他看到长生如此这般凄惨,赶紧凑到长生跟前,想再探个究竟:“小师弟,你怎的弄成如此这般狼狈?”
长生眼下,除了听力这个似乎不用费力气的本能,其他已无任何力气张口说话,甚至连眼睛皮,他都睁不开了。
他瘫躺在担架上,完全如死人一般。
他听到朱慈炤有些幸灾乐祸的声音,实在想嘲笑他一番。但是,他动弹不得,身体本来疼痛无比,竟然已不知疼痛了。他知晓,当他已不知疼痛,那就说明他很快,可能会全部丧失知觉。
心里便暗自说道:“算了,将死之人,干嘛还和他计较!母亲大人临终之时,也还要保全这个朱慈炤。难道,我要违背母亲的遗愿?还是消停些吧,也好去见了爹和娘,能向他们有个交代。”
朱慈炤见长生眼下,面如死灰,就和死人一般,似乎已没有了生息。想必也无法说出什么功法,对他有什么帮助。更是没有什么真气,那也根本不能帮他运功疗伤。
他既对长生不存期望,便不想再理睬长生的生死。转念,便想起,才又风声乍起的“金箔秘籍”的下落。倒是眼下的,最最当务之急。
他朝着黄大头走了过去,到了跟前,立马单腿下跪,行大礼说道:“黄教头在上,弟子成炤,给师傅请安。”
黄大头本一见到朱慈炤,就很反感,却见朱慈炤自称为成炤,还如此大礼,自然就想起赵先生和成老爷。他们二位大德大恩之人,为了不失信于皇帝佬儿的托付之义,双双以身殉职,也不愿伤害到朱慈炤。
所以,黄大头也不想再动朱慈炤,只回答道:“你请起吧,不必多礼。”
朱慈炤则说道:“黄教头,小师弟最担心的,是完成你们黄门镖运掌门人的任务。您也知小师弟的为人,他若不完成黄掌门的任务,到死心里也总是会不安的。”
黄大头听着,点了点头,但又摇了摇头:“现下,顾不得许多了,长生这个状况,我师傅也一定不会还管什么任务的……”
“是啊,”没等黄大头往下说,朱慈炤就赶紧接着说:“我们当然都是以小师弟的安危为重的。但小师弟他却不会这么想的!他那么讲义气,不完成黄门师傅的任务,他怎么能安心啊?”
黄大头听着,也不由得觉着,这一点上,朱慈炤倒是说的没错。
黄大头就问道:“你这么说,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朱慈炤听得,觉着他所思之事,有门儿,便回答道:“小师弟在这儿,我会安排人照顾的。我们师兄弟都到齐了,人手多,不会有事儿的。黄教头还是赶紧去送孔圆,代小师弟完成了黄门师傅的任务。只有这样,他死了,也才能安心闭上眼睛。”
“你胡说,长生怎么会死?”黄大头实在控制不住,气愤地喊着。
朱慈炤只说道:“黄教头,我们师兄弟们,谁都不想小师弟死啊。可是,他心里有事儿,怎么能安心呢?我们怎么能让小师弟,他,他临死还不得安宁呢?”
黄大头见朱慈炤痛哭流涕的样子,虽然心里还是看不惯,但确实觉着,他说得没错啊。黄大头想了想,说道:“嗯,如今,有住持大师,也有方丈大师,他们都在,我也没什么不放心了。也好,我就先代长生,去完成了师傅的任务。然后,我再即刻赶回来。谁他娘的,敢对长生不利,我这辈子都不会放过他的。”
黄大头又仔细看了看长生,说道:“长生,你可得好好地好起来。你可是咱们黄氏师门的大师兄,我这二师兄,在此给您行个礼。等我回来,您一定要等我回来。啊!”
黄大头起身,正要去叫上孔圆,准备立马带她去东鲁,去与义军送彩礼的队伍会合。然后,就要去送孔圆到义军完婚。送到后,拿到回执,就算完成这趟任务参事了。
此时,孔圆正好跑了过来,她听到黄大头所说,便喊道:“姓黄的,你莫要听从贼人挑唆!长生哥答应过我,你也是知晓的。我必须由长生哥亲自送到义军,才算达成镖运生意。否则,就是你们镖门违约。你是要违背你大师兄的意愿么?”
黄大头一听这话,马上扭头,瞪了朱慈炤一眼,说道:“朱慈炤,按孔姑娘所说,你这是要支开我等,存有什么叵测之心么?”
朱慈炤马上又半膝下跪道:“黄教头,成炤不敢有任何歹念,还请师傅明鉴。倒是孔儒东林一党乱了朝纲,祸家害国又殃民。使得天下百姓民不聊生、苦不堪言。这才致使农民起义军暴乱,西北鞑掳也趁机卷土重来。这国将大乱之际,孔儒东林一党却倒急着叛变投敌,竟将这孔府妖女送去叛军联姻。”
黄大头听到朱慈炤如是说,也又想起当年,那孔儒东林党蛊惑朝政,增税加赋,盘剥鱼肉百姓,连他们师傅的田产和店铺,也都被东林一党霸占。现时,这东林孔儒党的老巢,竟然发布尽数朝廷腐败,所属族人、弟子,全部投靠叛军的檄文。
正在犹豫不决之时,长生听得清楚,他鼓足力气,想抬起手,说点什么。
却只能动了动手指,既抬不起手,也睁不开眼睛,连说话也依然说不出来。
一旁的小桂姑娘,却注意到了,赶紧喊道:“长生哥,您是有话要说么?啊?”
成赵琳也赶紧喊道:“旺才兄,眼下先不要搬动小师弟了吧。叫住持大师赶紧过来,看看小师弟怎样了,他要做什么?”
成旺才赶紧请东南少林寺住持老和尚过来,见长生两手按住担架,想用力气撑起。老和尚便对旺才说:“来,扶起长生,让他说句话。”
旺才有些害怕地问道:“师傅,小师弟能动吗?会不会又动了腹脏真气?”
老和尚叹了一口气:“唉……”再说道:“别忘了,长生的医术,并不在我等之下,甚至他有一个天生的悟性。此时,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还是听听他自己的想法,也许是最后的愿望了。”
旺才明白老和尚的意思,眼泪顿时又如断线似的流了下来。他知,小师弟的时候恐怕已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