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两人赶到村口时,大部分人都到了。 陆青青发现,村里大部分青壮都在队伍里了。少量家里爷们少的,也会有强壮些的妇人跟着。 扫了一圈,意外发现了队伍里的陆天福。 他一副没事人的样子,并不像昨天村长说的,要把他捆起来。 后边的柱子媳妇见她在看陆天福,便小声跟她说起昨天的事情。 昨日傍晚时分,在大部分人家的粮税都快交完的时候,老村长慢悠悠的过去了。 制止了想要说话的村长,走到被捆着的陆天福身边。 老村长叹口气问道: “福子啊,你说说这些年大伯对你怎么样?” 见陆天福点头答好,又继续说, “当年要服徭役,你爹抽签抽到了。谁知去了就没再回来,这事我跟你二伯都认,也答应了你爷奶要照顾你跟你娘。” “这些年,我和你二伯觉得亏欠你。每年拿自家粮食补给你们,大事小事都帮着你们干。” 说到这儿,缓了缓气,才继续道: “可你二伯去年就走了,我也六十一了,大伯老了,帮不了你了啊。你的堂哥们也有自己的日子要过,你都三十五了,该立起来了啊。” 见陆天福低着头不说话,陆老娘更不敢闹腾了,她一向害怕这个威严的大伯哥。 见两人这样,老村长直接发话,让人去陆天福家里搬干的粮食。 最后剩下不够的,用没晒干的粮食折抵换干粮,这才凑够了粮税。 陆青青不由再次感叹,老村长真是个重情重义的人啊。 自小到大,老村长帮过原身许多次,自己穿来后老村长也帮过自己。 秦家是后来迁徙到村子里的,没什么关系太亲近的人家。 有机会的话,可以跟奶奶说下,和老村长家可以适当交好些。 陆青青还在思索时,村长看人差不多到齐了。 就在出发之前,给大伙鼓鼓劲, “老少爷们,咱们今天去交粮税。现在外边是有不少流民团伙抢劫,但遇到人数多又带武器的队伍一般都不敢抢。” “这次出去大家伙都带好趁手的武器,如果一旦遇上流民抢劫,千万不要乱跑。” 看村民们听的认真,继续道: “按照分好的,每五户守着一辆以装粮食的板车。来人抢就砍,粮食一定要护住。” “今年秋收的情况,大家都知道,都交不了第二次粮了。不想被抓走治罪,就一定要护住大伙的粮食,都听到了吗?” 看村里青壮情绪激昂的回应,村长这才放心地招呼大伙出发。 陆青青出发时,回头看了看,是老村长领着一部分青壮在村口留守。 想着老村长在,陆青青也更放心秦奶奶自己在家。 一行人拉着粮食,就这么浩浩荡荡地往县城走去。 出村子开始,所有人都紧张起来,大家不自觉握紧手里的武器。 陆青青握着的是柴刀,身边秦朗拿着的是锄头。 走了六七里路,都只碰到了零星几个的流民,干巴瘦的流民看到这么多人的队伍根本不敢动。 没一会就碰到了第一个村子,村里留守的人看到这么一大批人过来,吓得急忙要敲锣。 却听陆天福喊道: “狗蛋,是我,福子。” 被叫做狗蛋的汉子看到陆天福很是高兴, “福子,你们这么多人这是去哪?” 陆天福叹口气,说道: “哎,去交粮呗,今年官府粮税直接涨了一成,交完大家伙都没得吃了。” 狗蛋听到这话很震惊, “你们村还能凑出粮税来?我们村今年种出来的都不够交税的,早早就没水了,粮食粒子都没长。” 陆天福听到这心里一紧,做出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来, “都一样,早早就没水了。我家的粮税还是用去年的陈粮凑了些,粮种都没留。” 两人又相互诉苦了几句,陆天福就快步跟上了队伍。 之后又陆续路过了几个村子,大多数村子的村民都差不多,晒得黢黑干瘦,嘴唇起皮干裂。 日头越爬越高,饶是陆青青戴了斗笠遮挡,还是感觉热的头晕。 转头看看身边的秦朗,也是热的满脸通红。 拿出水囊,陆青青大口喝了几口,顿觉舒适,接着又递给身边的秦朗。 队伍这时已经走到一处矮山坡,陆青青眼见对面山坡,有什么东西反光闪了下她眼睛。 还不等她反应过来,就听村长大声喊着: “有流民偷袭!大伙都守好粮食,来人就砍,千万别犹豫!” 只见,对面山坡上乌泱泱跑下来一群衣衫褴褛的流民。 他们拿着的也大多是锄头、镰刀等农具,眼中却闪烁着对粮食的贪婪欲望。 流民们发出震天的喊声,向着车队发起了攻击。 即使心里知道,自己这边人数比对面多不少。 可看着气势汹汹冲来的流民,陆青青还是不自觉的有些害怕。 秦朗一把拽住陆青青的胳膊,将她护在身后,手里的锄头摆出练武时的姿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