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莳萝今日一袭月白色软烟罗襦裙,仅在衣领袖口和下摆处绣了抱枝梅花,很是素雅,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 她在下人的带领下进了屋中,远远地只见姜妧姎斜倚在黄花梨木的贵妃榻上,在绣一件赤红色肚兜。 许是有身孕的缘故,长公主竟比先前城外见那次少了几分威仪,多了几分柔和。 魏莳萝低垂着眉眼,恭恭敬敬地对着姜妧姎行了个大礼,“臣女见过长公主!” “魏姑娘,那日城外一别,好久不见!”见魏莳萝进来,她眼皮都未抬,径自说道。 魏莳萝惶恐道,“长公主那日救了臣女,原是臣女该亲自登门谢恩的。只是自臣女归家后,家中事务繁忙,臣女一直抽不开身……” 事务繁忙? 姜妧姎掀了掀眼皮,看了她一眼。 只这一眼,让魏莳萝如惊弓之鸟般,坐立不安。 “臣女知罪!”魏莳萝跪倒在地。 姜妧姎面带了然,“魏姑娘何罪之有?” “臣女…臣女不该怠慢长公主?”魏莳萝咬紧下唇,嫣红的唇瓣被她咬得近乎雪色。 “怠慢?”姜妧姎疑惑道,“怎么魏姑娘今日说得话本宫都听不明白?” 从魏莳萝进来起,姜妧姎便发现她整个人都处于诚惶诚恐,浑身紧绷的状态,似乎还未从被人劫持走的阴影中走出。 按理说魏莳萝回到父母身边已将近一个月,这种状况也该有所缓和了。 “本宫不过是听闻因魏姑娘被宁家退婚,闺誉受损,想问问魏姑娘可有本宫帮得上忙得地方?” 几日前宁家已登门要回了名贴,退了同魏家这门婚事。 尽管宁家一再对外宣称退亲只是因为性格不合,但流言从不听人语,现在满上京流传的版本是魏莳萝因行为不检惨被退亲。 “不……不用!”魏莳萝双手放于胸前摇摆着。 姜妧姎用深思的眼神死死地盯着魏莳萝,似乎想将她看穿,魏莳萝只径自低着头,不敢跟姜妧姎对视,似乎怕被姜妧姎看穿一切! “魏姑娘明明是被人劫持,拼尽全力才死里逃生的有胆识的聪慧女子,如今却被流言无故中伤,本宫于心不忍!” “只要魏姑娘同意,本宫可为魏姑娘做保,证实魏姑娘是被人掳走,靠自己绝境逃生,脱离苦海的!” “至于名节,本宫可请宫中为秀女验身的嬷嬷亲自为魏姑娘验身,只要魏姑娘仍是处子之身,便能够证实魏姑娘并不是私德败坏之人。” 姜妧姎用最温柔的语气对魏莳萝循循善诱着。 “不,不用!”魏莳萝惶恐的眼神中流露出害怕,“臣女谢过长公主好意,只是臣女不需要,此事不必长公主插手,长公主就当臣女是与人私奔的行为不检的女子吧。” 看魏莳萝心门紧锁,姜妧姎眉头紧皱,原本打算从魏莳萝口中打探些消息,可这魏莳萝竟是油盐不进。 不知她被掳走后,经历了什么,让她畏惧至此! 看来得换个突破口,姜妧姎收回放在魏莳萝身上的目光,重新开始绣她为腹中宝宝准备的肚兜。 “既然魏姑娘不愿,本宫就不勉强了!” “本宫自有孕后,越发觉得女子找夫君首要的便是靠得住。宁家退婚是他们没福气,不懂得珍惜魏姑娘的好,也是对魏姑娘的不信任!” “祸兮福之所倚,魏姑娘不必介怀!本宫不轻易出城,好不容易出城一趟,居然能碰到魏姑娘,还救下了魏姑娘,这便是缘分!” “既是有缘,本宫便送佛送到西,魏姑娘的婚事包在本宫头上!” 姜妧姎自顾自地说着,魏莳萝想插嘴却插不上。 “宁家欺人太甚,本宫最是看不惯此等不守信用之人!本宫定为魏姑娘寻一门门第比宁家高的夫家,煞煞宁家的威风!” “不……” 魏莳萝想说不必,宁家已是侯爵世家,门第比他们高的本就不多,门第比他们高,家中又有适婚男子,还愿意娶她的更是寥寥无几。 姜妧姎却不容魏莳萝插话,继续说着,“四皇兄到了适婚年纪,还不曾定下正妃,待本宫身子好些,能出门了,便进宫向父皇求情,让四皇兄和魏姑娘成就一段姻缘!” “魏姑娘,做本宫的嫂嫂,可好?”姜妧姎唇角带笑,眉眼间满是认真。 四皇兄,那不就是颢王殿下吗? 自打姜妧姎说出要让陛下为她和颢王指婚一事,魏莳萝便如雷击般,她的脸上再也不像先前除了惶恐便是麻木,反而多了几分抗拒! “不要!臣女不愿!”魏莳萝坚定道。 “哦?为何?魏姑娘可是介意颢王兄有龙阳癖的传闻?”姜妧姎疑惑道。 自那日颢王在慈安寺后山与沈家的车夫裸身相对,被当众撞破,坊间关于颢王好龙阳的传闻便没断过! 往日最爱出门交际的颢王兄已把自己关在府中,好多日不曾出门了。 颢王成功为淳王解了围! 跟颢王的好龙阳比起来,淳王的新婚夜宿在外室那都不算什么大新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