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漪兰殿出来,已近午时,估摸着景帝的政事处理得差不多了,姜妧姎才慢悠悠地走去了承乾殿。 到了承乾殿,景帝还在议事。 她在殿外略站了片刻,殿门就开了。 从里面出来了四五个大臣,有周老太傅、韩相、刑部尚书李文良等,还有容予。 容予见到姜妧姎,原本面无表情的脸瞬间柔和了下来,眼神亮了,嘴角也勾起了笑意,一股激荡的情感在他的胸腔中流动。 从前也时常在承乾殿偶遇来见景帝的她,只是那时的她小小年纪,却总是装出来一副端庄持重的模样。 见到他,也不过是点点头,不带一丝笑模样,眼睛也不曾在他身上过多停留,让他每每黯然神伤。 不过,而今不同了。 如今她已是他的妻,他明媒正娶,三媒六聘娶进门的妻子,他未来孩子的母亲。 说起来,他倒要感谢漪兰殿宴会那夜给她下药的人。 天知道,他进了屋内,发现床上躺着的是她时的心情,震惊、喜悦、兴奋、欲望,还有一丝庆幸! 容予抬脚向姜妧姎走去,绯色朝服穿在他身上,更衬得他唇红齿白,如璋如圭。 “姎儿,怎么进宫也不同为夫说?” 见到容予,姜妧姎就想起了他床上的说话不算话,现在她的腿脚还有些酸软,腰肢也有些乏力。 一时就不是很想理他。 她轻哼了一声,别过脸去,只拿侧脸对着他。 看到她闹别扭的样子,容予轻笑了笑,一只手抓了她柔嫩的小手,放在手心反复揉捏,另一只手帮她整理着被风吹乱的秀发。 同容予一道从承乾殿出来的几位大臣看到这小夫妻打情骂俏的一幕,反应也是截然不同。 大部分是会心一笑,转过脸去非礼勿视。 周老太傅则是想到了他那不死心的孙女,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而韩相冲着姜妧姎行了个深深地揖礼。 姜妧姎明白这是韩相在对她道谢! 听闻昨日韩曦宁被家人带回府后,就哭着闹着要退婚,即便裴行俭和夫人亲自上门说情,裴阙跪在她闺房外也不曾松口。 而今日容予和刑部李文良在,怕是景帝召集了亲信商讨如何处置裴行俭一事。 都是千年的狐狸,知道了裴行俭的事由,韩相又如何猜不到昨日撞衫是长公主故意为之,提醒韩家避祸才是其真实目的! 否则凭长公主的身份,别说撞衫了,就是她看上了你身上的衣服,你也得当场扒下来给她,哪有长公主给下臣之女道歉的道理! 今日景帝召集他们商讨如何清算裴家,如果不是昨日曦宁坚决要退婚,只怕今日他韩家也在清算范围内。 这一揖,他拜得感激涕零! 姜妧姎从容予手中抽出手去,也盈盈还了一礼。 “公主,陛下请您进去!”宫人对姜妧姎说道。 姜妧姎对容予说道,“夫君有事可自去忙,我同父皇说会话。” 对着容予,她绝口不提兰姨娘和容黛的胁迫。 反正她也没打算真的向景帝开口,说不说有什么区别。 “快用午膳了,前几日同僚提过瑶华阁新出了一道云片糕,很是新鲜。待会姎儿出来了,为夫带姎儿去尝尝?” 这是要等姜妧姎的意思。 姜妧姎想了想,见完景帝,也不是很想回国公府闷着,就点点头,“好!” 见了景帝,姜妧姎未语先跪,“儿臣特来给父皇请罪!” 景帝挑挑眉,“姎儿,何罪之有啊?” “儿臣…儿臣一时失察,竟不知容黛妹妹和淳王兄有私情。” “昨日儿臣带了容黛妹妹去参加宴会,谁成想他二人竟有苟且,还被赴宴之人抓了个正着,平白让定国公府蒙羞,让谢将军府失了体面,让谢小姐未成婚就失了颜面。” 景帝听完,面上的表情高深莫测。 昨夜之事,他已经知晓。 淳王一早就进宫来禀报,言之凿凿他是被人设计。 虽未明说是被谁设计,可是容黛是定国公府的女儿,此事一出,最大既得利益者就是定国公府。 容安在禁足,容齐断了腿,容二公子在军中,其他庶子庶女没有赴宴资格。 定国公府昨日能赴宴的只有姜妧姎和容予。 容黛本来也是没有资格的,偏姜妧姎和容予带了她去。 淳王不就是在说容予和姜妧姎背后设计了他吗? 如今姎儿又说是容黛和淳王早有私情,完全不同的两种说法,这就很让人费解,究竟谁真谁假。 “姎儿说容黛和淳王早有苟且,可有证据?” 姜妧姎义正言辞地说,“儿臣有人证!” “姎儿说得人证不会是你那夫君容予吧?”景帝又问。 “父皇,儿臣不傻!若是驸马,说出来谁人会信服?儿臣又何必跑一趟,让人贻笑大方!自然不是驸马!” “证人是吏部的周柏屿周大人!” 景帝奇了,若姜妧姎说证人是容予,他们夫妻二人自然不能互为证人。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