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有保安出面将厮打在一起的人拉开。 其中的一对父母脸上满是血痕,眼神都散发着一股不管不顾的疯劲。若细看下去,就能发现几个家长都在敌视这对父母,而在她们身后的,站着的都是他们的孩子。 几人看着父母们厮打的场景没有丝毫害怕,甚至还有人脸上露出了笑容。 容珩皱着眉头,他本想带着昭昭离开,但现在周围都被看热闹的人挡住了。要是就这么离开反倒是容易被人发现。 这时候胶着的场面没有任何缓解,被几个家长敌视的家长脸上明显十分愤怒,“你现在不将你家孩子教好,要是我家儿子有个三长两短,你看我宰不宰你们的孩子!” “你这么说是在威胁我们吗!”有家长气势汹汹,“我家孩子都跟你们家孩子道歉了,你们还想怎么样?” “他们现在也还是孩子,你还要让他们怎么样?给你们磕头吗!”一个家长的情绪很激动,她直接跪在地上,“来来来!我先给你们磕头!我给你们磕头,对不起!行了吧!” 站在周围看热闹的人看见这一幕的时候,都开始窃窃私语。 不明真相的人就着现在所看见的开始讨论。 “都是孩子,小打小闹的,也不是什么严重的事情,至于闹这么厉害吗?” “就是啊,孩子还这么小,都才七八岁,能打成什么样啊。” “这事情可不是这么说的,有些小孩子不分轻重,谁要是碰我家孩子一下,我能跟人拼命!” “这怎么能一样?人家长都磕头了,你还揪着不放就有点太小气了吧。” “小气?我给你磕头,你家孩子能让我揍一顿不?” “你这人真是个疯子,小孩子之间的事情你大人插什么手?” “切,棍子不打在自己身上,就不知道疼。” “……” 讨论声纷杂,一旦有人将一个观点说出口之后,便有人出声应和,而输出了观点的人见别人应和,顿时觉得自己面上也好像增添了几分神秘的光彩,他立马谈兴大增,更加放肆地输出自己的观点。 你若说他是真的在为一方打抱不平吗? 那也没有,他只是觉得周围人的应和和那些投射在他身上的目光,让一个隐在人群中泯然众人的他变成了站在演讲台上的演说家。 他站在高处,慷慨激昂、义愤填膺,他挥舞着手指指点江山,他享受着登顶之后的权利,他出口的话语化作刀枪,伴随着众人的附和声,骤然朝被他指指点点的人身上刺入。 这一刻,他好像变成了主宰别人生命,手握无上权力,高高在上的王! 但伴随着警笛声响起,那股嚣张的气焰骤然压低,他又瞬间泯然众人,回到了自己原有的位置上。 容珩个高,他抱着昭昭朝警笛声响起的方向看过去,被人围在中间的夫妻此时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她们想进入学校,却被保安拦下。 “等你们孩子出来,你们现在不能进去!” “他的同学都出来了,为什么我家孩子还没有出来!”家长着急起来,尤其是打量一圈,发现孩子周围的同学都出来了。 他不受控制地胡思乱想,警笛声越来越靠近,最后在校门口停下。 几个帽子叔叔走下来,随后出示证件之后就被放了进去。 但家长还是被拦在了门外。 昭昭又伸手拿了一串烤肉,目光落在门口处。她看了看那对神情焦急的家长,又看了一眼刚才与那家长发生了争执的几个家长,还有他们的孩子。 然后将烤肉串再次塞进了嘴里。 容珩发现昭昭一路上都在吃,他有些担心,“是中午没吃饱吗?” “中午吃饱了。”昭昭将嘴里的烤肉咽下,“我就是想多吃点。” 刚好这会儿前面路通了,司机师傅打电话过来,容珩就带着昭昭和摄影老师离开了。 车上摄影老师还在猜测,“这大盖帽都来了,不会真出了什么事情吧。” “应该是,会不会是孩子丢了?”容珩说了一个比较好的猜测。 司机师傅没下车,听见他们这么说,有好奇地问发生了什么事情。 摄影老师大概讲了一下,司机师傅叹气,“家长难做哦,现在的孩子什么都知道,我在他们这个年纪,一天天的都在帮家里干活。” “谁不是呢。”摄影老师也说了一句,“我大闺女那会儿还只知道跳皮筋和玩洋娃娃呢,每天想的不是吃的就是动画片。” 几人就着现在的情况聊了两句。 容珩和昭昭一边吃一边竖着耳朵听着,等到局子的时候,容珩抱着孩子进去之后就被带到了一个房间里面。 他等会需要在笔录上签字,证明自己说的话都是真的。 局子里面的帽子叔叔形色匆匆,容珩抱着昭昭在里面待着,忽然就听见了外面传来了声嘶力竭的哭喊声。 那是死者的亲人们,现在她们就在局子门口,而后被人带了进来,有一些已经看过了自家孩子残缺的尸身。 她们哭得很厉害,但……实在让人升不起任何同情心。 “死刑!要判杀人犯死刑啊!” “凶手呢!凶手呢!你们没抓到凶手吗!”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 一行人哭哭啼啼地,闹得很凶,这时候走出来了一个年纪比较大的帽子叔叔,他朝那些死者家属问:“六年前小升初的时候,他们杀害了一个女孩,想必当时的情况你们都很了解,进来说说吧。” 话音一出,死者家属们的脖子顿时好像被什么东西捏住了。 有人悲愤道:“事情过去了这么久!跟我孩子还有什么关系!” “就是!事情都过去多久了,人家家长都不计较,你们还计较什么!” “就是啊!快让凶手伏法!” “过去那么久,当初的事情就不是他们做的?”陈赋昇面无表情地看向闹得凶的死者家属,“不进来说,你们孩子的死因就无法确定,没办法确定就无法给凶手判定罪行,没办法判定罪行,那就无法结案。 你们自己选吧。” 这段话是诓他们的,陈赋昇清楚地知道,这群人是最想凶手被定罪的人。 所以,他们一定会把当初的事情交代得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