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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保密(1 / 1)

等那两瓶水挂完,时针也快要转到十二点。

医生又来量了遍体温,确认她没有发烧:“可以先回去了,最近几天要好好休息,饮食尽量清淡,记得按时吃药。”

“有什么不舒服再随时过来复诊。”

“好的。”周嘉让接过药袋,“谢谢医生。”

夜色浓郁,雨却还没有停。

台阶下蓄着一处水洼,被周边路灯照得透亮,像一块擦到极致的圆镜,映着碎光和往来掠过的倒影。

周嘉让撑开雨伞,把她外套拉链拉严:“送你回家吗?”

温书棠点点头,没走出多远,手摸进口袋,却发现放在里面的钥匙不见了。

脚步顿时滞住,周嘉让慢了一秒,侧过头看她:“怎么了?”

温书棠皱起眉心:“我的钥匙......好像丢了。”

“先别急。”周嘉让轻声安慰,“再慢慢想想,是不是放在别的地方了?或者落在教室里了?“

温书棠缓缓摇头:“没有,我就放在这了。”

她声音一点点低落,头也随着低垂,嘴角向下压着,像极了之前在电玩城那次。

周嘉让没忍住,掌心轻轻落在她头顶,安抚般地揉了揉:“那也没事。”

“要不我们回医院里找找?没有的话,明天我陪你去器材室找,再不行就配一把新的。”

“算了。”

今晚都麻烦他好长时间了,不能再让他为自己折腾了。

周嘉让也想她能早点休息,顺着她没多坚持,而是问:“那你回去的话,家里有人给你开门吗?”

温书棠被他问的,眉头蹙得更紧了点。

这个时间,温惠大概率已经睡下,她不想敲门把姐姐吵醒,而且她胳膊上还有淤青,似乎也不太好交代。

温书棠犯难地咬住下唇:“要不我还是回学校吧。”

周嘉让一时没理解:“回学校干嘛。”

“过夜啊。”温书棠答。

“不行。”眼头压低,周嘉让不同意,“在学校怎么过夜。’

“就像平时下课那样,趴在桌子上睡觉啊。”

温书棠抬眼看他,模样认真道:“反正再过几个小时就天亮了,刚好还能省去路上的时间,把没写的作业补上。”

周嘉让没商量地还是拒绝:“不行。”

“忘了医生刚才说的话?”他用指腹轻戳她的眉心,“你现在最需要好好休息,学校本来就停电,空调和灯都开不了,又冷又不舒服的,去那遭罪干什么。”

“而且都生病了,就先别惦记作业了,明天和妍姐说一下就好,她没那么不通情达理。”

温书棠泄出一口气,肩膀塌下去一小块,垂着眼喃喃自语:“那我去哪啊。”

空气安静了两秒。

周嘉让看着她头顶那个小小的发旋,犹豫片刻后沉声开口:“先去我家吧。”

“嗯?”

像是没反应过来,温书棠抬起头,脖颈拉出柔软的弧度,纤长浓密的睫毛上下煽动着。

周嘉让重复一次:“去我家。”

温书棠瞳孔瞪得更大,下意识反问出声:“......去你家?”

周嘉让嗯了下,觉得这话没头没脑的,确实是太冒犯,担心会吓到她,于是放低声线解释:“让你一个人在外面住酒店的话,我不太放心。”

“你......别多想,家里有客房。”

这句话不说还好,说完反而叫人多心。

心跳莫名加快,脸颊也攀上热度,温书棠屏一口气,有些语无伦次地回答:“没、我没有。”

“只是。”喉咙痒得厉害,她舔了舔干涩的唇瓣,“这样,会不会很麻烦你啊。”

她最怕麻烦别人了。

可周嘉让却答得干脆:“不会。”

紧绷的心松下,温书棠呼出一口气,还没想好说什么,就听见他低而缓的声音,随着伞外绵绵细雨,湿漉漉地敲进耳膜。

“而且??”

“如果可能的话,我希望你能多麻烦我。”

“我喜欢你麻烦我。”

熟悉的路牌出现,两人在延龄巷68号前停下。

推开门,墙壁上的灯被摁亮。

周嘉让刚收起雨伞,忽然又想起什么,皱眉发出嘶的一声:“棠棠,你先坐一会,我出去一趟,很快就回来。”

温书棠以为他有事要处理,没有多问:“好。”

“不用换鞋。”临走前周嘉让嘱咐,“直接进去就行。”

虽然他这么说,但温书棠不想把地板踩脏,还是脱下鞋子,规矩放在一旁,穿着袜子进去。

她坐在沙发上,小心翼翼地打量着周围。

房子很大,但不空旷,里面的装潢很是温馨,橙黄色的壁纸,搭配偏暖调的灯光,让整个空间都沐浴在一种柔和的光芒中,如同扑进了软绵绵的云层。

其他陈设也是这种风格,沙发上散着几枚圆形抱枕,冰箱上甚至贴了卡通贴画。

倒是和周嘉让平时那种略为冷淡的性格不太相同。

温书棠睁大眼,每一处都看得极为仔细。

看着眼前的摆件与家具,她不受控制地脑补出许多画面,也许是每天上学前,他在餐桌旁吃早餐;也许是深夜回到家,他在书桌前写试卷;或者是周末休息时,他躺在沙发上刷手机消磨时间………………

那种感觉很奇妙,就好像,她也身临其境地融入到他的生活里。

目光扫过东南角,阳台旁立着一个木制书架,靠下几排规规整整地码着书,上面则放着奖杯和一些旧照片。

温书棠好奇地走过去。

大大小小的奖杯填满隔层,定睛一看,都是周嘉让在国内外各种钢琴比赛上获得的荣誉。

霎时被震惊住,她看得神色发怔。

周嘉让居然还会弹钢琴?

而更让她惊讶的是,根据奖杯上的落款时间,他五岁就在波兰的国际比赛中获得了少年组金奖的好成绩。

温书棠来来回回地凝着这些奖杯,两道细眉不自觉又拧到一起。

好厉害啊。

他怎么什么方面都能做得那么棒。

他们之间的差距好像又多了一点。

眼睛发涩地眨了眨,向右看去,旁边的奖杯上写着的是另外一个名字。

周清冉。

还没思考出这是谁,视线向下,有几张用玻璃相框装裱起来的照片。

照片上是一个看起来二十多岁的年轻女人,容貌出众,气质也斐然,穿着一件白色礼服,柔顺的黑发披在身后。

五官轮廓隐隐和周嘉让有几分相似,但眉眼却更柔和,看起来也是温温柔柔的,让人不由自主会想要靠近的那种。

这是他妈妈吗?

正这样想着,吱呀一声,身后门被推开。

周嘉让身上沾着湿气,看见她半仰着头,呆呆站在书架前,随口好奇道:“你在干嘛?”

温书棠转过身,蓦然意识到自己的行为略有越界,脊背一瞬间绷紧,手指局促地缠住衣角,磕磕巴巴道:“对、对不起。”

周嘉让愣了下:“干嘛道歉?”

“我……………”她低下头,一副乖乖承认错误的样,“不是故意乱看的。”

“......”周嘉让叹气,话语中多了些无奈,“棠棠,难道在你心里,我就是一个很刻薄又很爱乱发脾气的人吗?”

“啊?”温书棠否认,“不是啊。”

“那你总和我道歉干嘛,家里本来也没什么是你不能看的。”

“......“

“不是告诉你不用换鞋吗?”

话题转得太快,温书棠没跟上他的思路:“嗯?”

周嘉让垂眸,长睫落下一层黑影,看着她踩在地面上的脚:“地上凉。”

说罢,他打开手里还没放下的购物袋,从里面找出棉拖,几步走到她身边:“抬脚。”

这一系列动作太突然,等温书棠再回过神,脚心已经被放进一片温暖。

白色绒毛款,鞋面上俨然画着小兔子图案。

周嘉让还没起身,看见他蹲在地上,她后知后觉他刚刚是在帮自己穿鞋,耳根蹭一下蒙上红晕,心口也漾开一片悸动。

这未免也太亲昵了。

她深呼吸几次,勉强才平复一点,突然听见周嘉让啧了声:“太瘦。”

“什么?”

“我说你??”他盯着她的脚腕,纤瘦到单手就能拢住,指节在她鼻尖上轻轻刮过,“好好吃饭。”

温书棠闷闷地纠正他:“我有好好吃的。”

周嘉让轻笑。

“所以你刚刚是去超市了吗?”“温书棠垂眼看着那个大号购物袋。

周嘉让嗯一下:“本来应该提前准备好的,但家里平时很少来人,是我疏忽了。

温书棠懵懵摇头,不觉得这有什么,同时又抓偏重点。

“你一个人住在这吗?”

周嘉让点头,像是知道她什么意思:“这是我妈妈从前的房子,外公他住在老宅那边。”

怪不得。

怪不得房子会是这种装修风格。

垂在身侧的指尖蜷了蜷,她悄悄在心中划开一点雀跃。

方才她无意识观察过,家门口只放了一双可以换的拖鞋。

也就是说,没有其他人来过他家,是这样吗?

那是不是意味着,她是他的特例呢?

周嘉让走到书架面前,抬起眉梢:“刚才是在看这个?”

“嗯嗯。”温书棠摸了摸鼻尖,小声说,“还是第一次知道你会弹钢琴。”

“而且还弹得特别好。”

周嘉让朝她笑笑:“很意外吗?”

“有一点吧。”温书棠如实交代,但随即就弯起眼睛,“不过想想又觉得很合理。”

周嘉让侧着头,看她陷在暖光灯下的脸,问她为什么这么说。

“就感觉...”温书棠停顿一下,有点不好意思往下讲,“就感觉你很厉害,什么事都能做好,什么事都能游刃有余。”

周嘉让扯唇,眼中却不见笑意:“可我并没有你想的那么厉害。”

才不是呢。

明明就很厉害。

温书棠鼓着腮帮,在心里反驳他。

她忍不住对着奖杯多看了几眼,灯光下金灿灿的:“你现在,还有在弹琴吗?”

“没有了。”周嘉让声,“自从我妈去世后,我就不再弹琴了。”

温书棠怔怔地啊了下。

“你的钢琴,是阿姨教的吗?”

“嗯。”

“A?......“

“胃癌,发现时已经是晚期了。”

气氛缄默下来,温书棠抿紧唇角,挪动半步蹭到他身边,鼓起勇气扯住他袖口,小幅度地晃了晃。

“周嘉让。”

女孩嗓音温软,像春日迎面拂来的煦风,能驱散各种凛冽与严寒。

周嘉让心头软得不像话,语气也是:“怎么了?”

温书棠仰头看他,眸色清浅而透亮:“不要再难过啦。”

“不管怎么样,还是有很多人在陪着你呀,有外公,有欢意,有许泽……………”

还有我。

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喉结重重地滚了下,周嘉让眼眶泛红,稍有哽咽:“好。”

“不难过。”

外头淅沥声停止,鸣笛声渐行渐远,城市完全陷入安眠。

“很晚了。”周嘉让扫了眼墙上的挂钟,“卧室里有浴室,睡衣和其他能用到的东西都在袋子里,洗过澡就早点睡觉吧。

温书棠说好,和他道了晚安。

房间重新打扫过,被子也是新换的,还是最有少女心的粉色系。

温书棠本以为会失眠,没想到十几分钟就沉入梦乡。

可她却睡得不安稳,反反复复被不同的噩梦纠缠。

先是梦到初三,梦到她被余莉欺负,课本上写满各种难听的辱骂;然后又梦到今晚,梦到她被关进地下室,抱膝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梦里没有人救她,她只能一边掉眼泪一边忍耐,每天活在痛苦与心惊胆战中。

两点零九分,温书棠从梦中惊醒。

胸口剧烈起伏,额头上浮着一层冷汗,指尖深深掐进掌心,她攥紧被单,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也是这时,敲门声响起。

还未从梦魇中脱身,她条件反射地竖起警笛,但下一秒,门外却传来让人心安的声音。

“棠棠?我进来了?”

门把手被按下,周嘉让打开床边的小夜灯,暗黄色光线撑起整个房间的明度。

温书棠空咽了下:“你怎么还没睡啊?”

周嘉让没答话,瞧着她脸色苍白,眼神里噙着些许无助,眉心也跟着皱起来:“做噩梦了吗?”

温书棠抿唇,弱弱点头:“嗯。”

像怕再吓到她,周嘉让声线很低很低,试图猜测原因:“还是有一点怕的,对吗?”

“嗯。

昏暗光线下,周嘉让俯身,带着哄人的意味,手指在她脸颊上贴了下。

然后慢慢下落,移动到她的手腕,再往下,扣住她的掌心。

脉搏于跳动间熨帖,两道视线逐渐碰在一起。

周嘉让一点一点滑进她指间,修长分明的指节收拢,变成最紧密的十指相扣。

“不要怕。”

他字句温柔。

“我不会再让人欺负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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