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山的路程比上山更为艰难,尤其是抬着沉重的棺材,更是考验着众人的体力和耐力。 但没有人退缩,每个人都咬紧牙关,坚持着往前走。 在众人的努力下,崔芸娘的棺材终于被平安地运送谢氏祖坟旁的空地上。 那里是一处半山腰的土地,背靠青山,面朝绿水,周围环绕着葱郁的树木,环境清幽而宁静。 谢氏子弟多才俊,想来这里应该称得上是风水宝地! 选定的坟基已经事先挖好,只等棺材下葬。 姜颂再次检查了一遍棺材和坟基,确认无误后,才示意仆人们将棺材放入坟基中。 随后,道士们开始做最后的法事,为崔芸娘安息之魂祈福。 香烛纸钱被点燃,化作缕缕青烟,袅袅升起,弥漫在空气中,带着众人的哀思和祈愿,飘向遥远的天际。 姜颂站在坟前,心中默念着往生咒,希望崔芸娘在另一个世界能够过得安好。 法事结束后,仆人们开始填埋坟墓,一锹一锹的土被填入坟基中,直到将棺材完全覆盖。 最后用上好的石料筑造了一座气派的坟墓,墓碑上刻着“先母崔氏芸娘之墓”几个大字,字迹工整,肃穆庄严。 仆从们将贡品整齐地摆放在墓前,各色糕点、水果和酒水一应俱全。 生火、起锅、烧水……将猪、牛、羊等牲口做成佳肴,分给在场的每一个人,共享这顿特殊的“宴席”。 迁坟仪式终于圆满完成! 姜颂朝墓碑深深地鞠了三个躬,“娘亲,您安息吧。女儿会时常来看望您,陪您说说话。” 谢长瑜上了香,插在墓碑前,神色肃穆,“崔姨,您就放心吧,我们会替你好好照顾嫂嫂的。” 谢长宴则默默地站在一旁,目光深邃地望着墓碑,仿佛在与崔芸娘进行着无声的对话。 迁坟之后,天空逐渐昏暗下来,夜幕悄然降临。 谢家人与黑甲卫一同下了山,乘坐马车返回城中。 车厢内,姜颂静静地坐着,目光望向窗外,心中思绪万千。 今日迁坟一切顺利,她心中感到无比的欣慰。 此后,她所牵绊的事情又少了一件,她也算是为原主做了一些事情,偿还了几分恩义。 “你还好吧?”谢长宴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打破了车厢内的宁静。 姜颂回过神来,转头看向他,“我没事,谢谢。” 谢长宴微微点头,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目光依然在她脸上徘徊,似乎想要看穿她的内心。 姜颂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轻咳一声,转移了话题,“今日之事,多谢你了。” “谢我什么?”谢长宴挑眉问道。 “陪我迁坟啊。”姜颂理所当然地说道,“我知道,你其实并不喜欢这些繁琐的仪式,但你还是陪我来了,我很感激。” “当然,还有一直以来,你教我各种修炼的法门、帮助我复仇,多次救我于危难之中……这些我都记在心里。” “颂儿,你的事情我从不嫌繁琐。”谢长宴看着她,目光柔和。 他的嘴角渐渐勾起一抹浅笑,仿佛春日里初绽的桃花,令人心动不已。 “你若是真想谢我,便叫声‘阿宴’来听听。” 姜颂一愣,有些不好意思地抿了抿唇。 叫她喊他“阿宴”? 这还真是有些难度。 她也就在他们那七日双修时,情动之时,气氛旖旎,才这般亲昵地叫过他。 无端端地在这马车上,她还真叫不出口。 更何况他们昨天早晨同房完后,是不欢而散的。 “谢长宴,我感激你是一回事,但不代表我就乐意陪你演这种暧昧的戏码。” 姜颂迎上谢长宴的目光,神色认真且疏离。 “我承认,你修为高深,姿容绝色,连同你身上自带的那股清冷气质都很吸引我。” “再加上你一直对我多有照拂,所以我真的很难不对你心生好感。” “我们已将成亲,甚至都已经把眷侣间那些亲密的事情都做了个遍,这怎么能不算是一对真正的眷侣呢?” “好吧,之前我也是这样认为的。” “就当我欢欢喜喜地以为我们可以这样一直走下去时,你却总是若即若离,让我捉摸不透。” “谢长宴,我真的累了,你就当高抬贵手,放过我吧,好不好?” 姜颂说到最后,声音已染上一丝哽咽,她迅速转过头去,不让谢长宴看到她眼中的泪光。 “所以、你转身就去找了西门鎏?” 谢长宴脸上的笑意瞬间消散,他眼神冷冽,盛着难以掩饰的怒意和不甘。 姜颂不可置信地转过头,满是震惊与不解:“你要不要听听你自己在说什么?” “夜不归宿,你跟他在一起,还让他派黑甲卫来帮你迁坟,你让我怎么想?” 谢长宴的语气中带着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酸楚与嫉妒,他紧抿着唇,目光如炬地盯着姜颂,等待着她的回答。 “我刚才对你说的全都是废话?!”姜颂被谢长宴的话气得笑了起来,她用力地揉了揉太阳穴,“敢情我只能围着你转了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