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芙想去拿,刚抬起手就被陆云起一把握住,他道:“别乱动。”
平安也严肃地点头,而后将各种暗器演示给洛芙看,会射出无数银针的手环,回的戒指,能合成一把锋利匕首的发簪。
藏着飞镖的腰带,能屈伸的飞爪被打造成一个小巧精致的圆球,还有一些大型的暗器。这些暗器机括精妙,外观上丝毫看不出其中蹊跷。
全部试过一轮后,平安动作灵活地装填银针,陆云起拾起那支银发簪观赏,问道:“这些东西还能造得更精美些么?”
平安挠挠头,不好意思道:“门里有位姓韩的匠师手艺精湛,他制作过几样用黄金珠宝打造的暗器,很适合少夫人用,只不过这价格嘛......出奇的高,而且也没有几样。
陆云起挑眉,向平安看去,平安嘿嘿一笑,又道:“公子您有所不知,门内诸位师兄弟很少出山,自然囊中羞涩,哪里有材料打造那等精美的器具。”
洛芙在旁听着,偷偷抿唇笑了,她怎么忘了,绝世高人也离不开一日三餐。
“你传信回去,那位韩匠师手上制作精良的暗器我全要了,还要另外再打造一批,要用到什么材料,你去跟陆延说。”陆云起道。
洛芙想到自己库房里还收着许多珍珠宝石,便道:“我那里有些宝石,一会儿差人拿给你。”
平安连声应是。
洛芙望着桌上的各类暗器,眼眸中闪烁着好奇与期待,旋即又道:“我能上手试试吗?”
陆云起的目光移向桌上,银针散发着丝丝尖锐的寒光,仿若冰刃。
他内心深处强烈的抗拒洛芙去碰触这些危险的物件,可见她跃跃欲试的模样,终究还是抿了抿唇,挤出一个字:“好。”
平安将银质手环收拾好,自己先戴到手腕上,告诉洛芙机括开启的位置,道:“少夫人,您看这个小圆点,将手环的圆点转到腕心位置,手背平直,而后瞄准前方物体,轻轻按下去就好了。”
平安说着,须臾抬手,银针进射而出,洛芙只觉一抹亮色从眼前闪过,那银针便不知飞去哪里了。
“公子、少夫人,在那边。”平安指向窗台上的一株兰花。
洛芙和陆云起走过去,便见浅紫色的花心中,插着一根银针。
洛芙微微抽气,她方才都没看到他瞄准,这银针倏忽一下就不见了。
平安走过来,将银针捻起,小心将银针上的花粉擦掉,重新装好后,才把手环呈给洛芙,“少夫人,手环里有十根银针,轻按一下就发射一根,连续按住不动,会瞬息全部射出。”
洛芙望着手环上雕刻的云纹,小心拿起,按照平安的讲解将手环上的圆点与腕心对齐,而后轻轻按下去,感觉手环内部震了一下,银针“咻”地飞出,然后......不见了。
洛芙傻眼,上前仔细查看那盆兰花,明明她方才瞄准的就是花心位置啊。
陆云起和平安也加入找针,最后终于在青砖地上找到了。
洛芙汗颜,照她这准头,敌人射不中一个,银针倒要打一箱。
陆云起见她沮丧地垂下小脑袋,忍住笑意,宠溺道:“不错,第一次尝试就能发射出去,已经很好了。”
平安在旁,眼睛瞬间瞪大,见鬼一般地瞥向陆云起,仿似在说,公子您是认真的么?
陆云起拍拍洛芙纤薄的玉肩,安慰道:“没事,多练几回就好了。”说着,又轻咳一声,侧眸看向平安,道:“平安,你说是不是?”
平安嘴角又是一抽,他有这身手,可是打从七岁就练了,但在公子冷冷的目光下,只得违心道:“对对,少夫人您再多练几回就成了。”
最后洛芙只留下了发簪和藏着软筋散的戒指,那手环是根据平安的手腕大小做的,她也带不上,只能等重新打制了。
又过了两日,陆云起下值后,带回来两名女子,洛芙瞧她们身姿飒爽,完全不似太子送来的那等妖艳女子,也不像婢女们那般谦卑恭谨。
陆云起踱步到洛芙身前,牵过她的手道:“这是苏子和丁香,她们两人自幼习武,以后跟着你,在家时教你练些基本功,出门在外也能护着你。”
“你下盘不稳,手上虚浮无力,所以使用暗器才没个准头,让她们带着你练几日就好了。”
洛芙听闻,不住点头,她也正为这事而烦恼呢,没想到自己还没开口,他就带了人来。
侧身向那两人看去,只见她们身量比自己高一些,一个脸圆圆的,一个脸型鹅蛋脸形。
这时两人也向洛芙看去,不由得看愣了神,早就听说少夫人美若天仙,来时的路上还在想到底得长成什么样,才担得起这四个字。
洛芙身后的小雨见她们两眼都看直了,不由得“噗嗤”笑出了声。
两人这才回神,红着脸分别请了安,洛芙才知晓圆脸的是苏子,鹅蛋脸形的是丁香。
陆云起还要去书房见人,又交代了几句,匆匆出门,又在外头院子里点了小蝶和白露的名字,这是两个扫酒的婢女,道:“你们两个到前头管事嬷嬷那里领别的差事去。”
洛芙追出去,就见那两人哭丧着脸,陆云起正抬步要走,回身看到了洛芙,便又折回来,执起她的手,温声道:“小蝶是母亲那边的人,白露是三房的,现在多事之秋,将闲人打发了,你也好安心在院子里习武。”
洛芙知道这两人底细,本以为他不知道呢,却不想他什么都晓得,早前她就想将人打发了,但又怕得罪婆母和三婶。
陆云起垂眸望着她柔顺的花容,见她极其依赖自己,心中软得一塌糊涂,柔声道:“岳先生来了,我去跟他谈些事,一会儿就回。”
洛芙浅浅“嗯”了一声,立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月亮门外。
苏子和丁香在廊下瞧着,见公子事无巨细向少夫人交代,对视一眼,皆在对方眼中看到了惊讶。
她们也是陆家的家生子,习武归来后,在镖局里跟着走南闯北,几年也见不到陆云起一次,今日一见,公子与传闻中的很不一样啊。
此时洛芙转过身来,微微笑道:“两位姑娘可带了行李过来,安排你们在这边厢房住下可好?”
苏子和丁香虽常年在外,但对府上的规矩是知晓的,哪有婢女住主院厢房的,便忙不迭摇手,“少夫人,您快别折煞奴婢了,我们是家生子,跟府上的婢女是一样的,住下人房就行。”
虽已是黄昏,但外头还是热得不行,洛芙出来这么一下子,已然热得冒汗,遂走进屋子里,道:“那一会儿让杏子带你们去后罩房。”
偏厅里,置着好几座冰鉴,苏子和丁香两人跟进去,顿觉浑身凉爽。
洛芙坐到铺着玉的软炕上,晴天在旁转动风铃,徐徐凉风伴着清香拂来,洛芙舒了一口气,端起方桌上冰镇过的紫苏饮,浅浅饮了两口,道:“小雨,给苏子和丁香盛两碗饮子解解暑。”
待两人喝过紫苏饮,洛芙才问她们准备如何教自己。
苏子道:“公子已交代过,让您先扎马步,再练腕力,然后再学一些基本的防身术。”
丁香在一旁作示范,洛芙起身,照着她的样子伸直手臂,扎起马步,“这样是不是?”
苏子点头道:“对,我和丁香以前在宗门里,马步要扎两炷香的时间。”
洛芙听着,暗暗乍舌,她就站了这么一会儿,就觉得双腿有些酸了。
翌日,洛芙用过早膳后,在陆云起练剑的敞轩里扎马步,身后的桌上燃着一支香。
不到半刻钟,洛芙便身子踉跄了,额上也溢出了细汗。
晴天和小雨在旁边看得直心疼,道:“小姐,您先歇歇,吃点冰鉴里的瓜果,待会儿再练。”
杏子和福橘拿着扇子在旁给洛芙扇风,也劝道:“是啊,少夫人,您别一下子练狠了,腿抽筋了怎么办?”
这副兴师动众的模样,可把苏子和丁香看得一愣一愣的,以为娇弱的少夫人肯定要放弃了,却见她红唇紧抿,双腿都打了,还在努力坚持。
晨光中,少女绝美的面容上现出坚毅之色,她手脚难以抑制地微微颤抖,贝齿紧紧咬住下唇瓣,却还兀自倔强的坚持着,直到一刻钟后,才踉跄着后退,被身后的晴天一把扶住。
婢女们一拥而上,忙搬来椅子给洛芙坐,又是给她擦额上涔涔汗珠,又是拿来冰饮送至唇边,还一面劝道:“小姐,您别练了,我们去逛园子摘莲蓬好不好?前日六娘还约了您呢。”
苏子和丁香在旁看着,嘴角微抽,以为洛芙这回定然不练了,却见她推开婢女,没好气道:“你们起开,再?嗦就不准到这边来。
晴天几人皆不知道洛芙好好的怎么突然习武了,公子竟还纵着。这会子见她生气了,便忙不迭道:“好好好,我们不说了,奴婢给您捏捏腿,松快松快。”
说完,不等洛芙拒绝,几双手一齐给洛芙按摩肩颈手臂和一双玉腿。
休息了不多时,洛芙再次站起来,一上午,她累了就暂停片刻,然后再继续。
这番坚持不懈,倒是让苏子和丁香刮目相看。
想来是初次扎马步,洛芙练得有些狠了,半夜里小腿抽起筋来,痛苦的呻吟声将陆云起吵醒。
这模样唬住得陆云起心口一跳,忙坐起来给她按摩,待那阵剧烈的疼痛过去,洛芙已然出了一身冷汗。
陆云起拿过枕边方帕给她拭汗,心疼道:“别练了,芙儿,咱们不练了。”
洛芙斜睨他一眼,坐起身,扯过他手中方帕自己擦汗,不悦道:“说什么傻话,腿抽筋是初次习武的正常反应,你别大惊小怪的。”
陆云起自幼习武,岂会不懂这个道理,只是见她受苦,比他自己吃苦受罪还难受。
“你还是直接练发射暗器吧,多练几次,准头就好了。”陆云起睁眼说瞎话。
洛芙起身,唤人备水,回身目光直直望向陆云起,道:“你休要讲这些丧气话,不然就送我走。”
陆云起被她捏住七寸,只好道:“那你答应我,不能一下子练狠了,过犹不及知不知道?”
这回洛芙倒是点头答应下来。
翌日清晨,陆云起出门上值时,特意避开洛芙,叮嘱苏子,“少夫人习武时,你们要多劝她休息,一日扎一刻钟马步就够了。”
苏子嘴角抽搐,照这样练下去,何时才是个头啊。
背地里与丁香说了,两人便在洛芙扎马步时,也像昨日晴天她们那样劝她休息。
洛芙板板正正伸直手臂,面无表情道:“是不是公子要你们这样做的?“
苏子和丁香面面相觑,而后看向洛芙身后的晴天几人,见她们都暗中摇头,忙道:“是我们听说您昨夜腿抽筋了,想让您多多休息。”
见洛芙没再追问,心头一松,想不到她花朵一般的人,性子倒是要强。
夜里陆云起学乖了,在床上给洛芙按摩双腿,掌心里抹了香膏,握住她线条流畅的凝脂小腿,不断反复揉捏。
洛芙躺在清凉的玉簟上,望着他垂首给自己按摩时怜惜的面容,心中一阵喟叹,他真的太好了。
然而片刻后,他的大手顺着里裤往上去,覆在她双腿内侧揉捏,洛芙蓦地瞪眼,方才那点感动散得无影无踪,斥道:“陆行之,你往哪里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