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李大利起床看到大哥和姐姐都在,他姐姐提到今天中秋,给妈妈拜八月节来了。还说中秋节了,吃块月饼吧,五仁的!听到五仁的,李大利差点吐出来。他从小吃五仁月饼就吃腻了,听到“五仁月饼”几个字,那五仁月饼的样子就跳入到李大利的脑海中:干干的皮,油油的馅,瓜子仁,核桃仁,芝麻仁,橄榄仁,杏仁,红丝,绿丝,掺杂着香油…… “呕,呕,呕” 假装做着呕吐动作,李大利上了洗手间。洗漱完毕后,坐回到餐桌上。 “大利啊,你都多大了啊,还这个习惯啊?五仁月饼多好啊!论语还说呢:仁者爱人。为人者,能仁义者已矣。还有咱老祖宗的传统价值观:仁义礼智信,仁为首呢!这五仁月饼啊,核桃仁,芝麻仁,橄榄仁,杏仁,瓜子仁,哪一个不是好东西啊!” “嗯嗯嗯,都是好东西!”李大利大哥点头附应道。 “哎呀哎呀,咱妈又拽上了,咱妈没当老师真是太屈才了啊!”李大利大姐笑道。 接着,李大利大姐又笑着说道:“咱也不说什么仁义礼智信了,咱就图它个团团圆圆,圆满和谐吧!来,吃,必须吃哈,一人一块也行啊,老四和咱爸的放这边,来来来,咱凑个团圆!” 李大利大姐边说,边用小刀切开两个五仁月饼。一个切了个十字刀,分了四块。一个切了一刀,分成两块。她把两块的放在一堆。四块的分别递给她妈妈,她大哥,她弟李大利,她自己也留了一块,带着月饼碎渣和月饼外包装纸。 李大利和他妈妈,他哥哥,都兴致勃勃地盯着李大利姐姐灵巧的胖手,看着她利索地切来摆去。 “嗨!别给老四和你爸的放一块!一个人间,一个天上呢!把你爸那块放我这边,老四那块放大利那边。” 命令完,李大利妈妈看她女儿重新摆了下,把李大利爸爸那块往她自己这边揽了揽,对着大家说道:“来来来,咱们天上人间共安康吧!” “嗯,好,天上人间共安康!”李大利大姐也说道。 “嗯嗯,天上人间共安康!”李大利大哥小声嘟囔道。 “嗯,天上人间共安康!”李大利也小声说道。 “来吧!吃吧!多好吃啊!经典老味,一点不哈喇人,多好吃啊!”李大利妈妈边吃边说道。 李大利低头啃皮,老鼠一般。 “哎呦,大利啊,我的儿啊,你怎么还这样啊?只啃皮啊?”李大利妈妈看了,笑着说道。 “嗯嗯嗯,我吃月饼就喜欢吃皮,不喜欢吃馅。什么馅都不喜欢吃,不光是不喜欢吃五仁的,呵呵呵,你们都知道啊!”李大利不好意思地笑道。 “哈哈哈,不瞒你们说,月饼我也只爱吃月饼皮,但我怕妈生气,都是偷偷啃完皮把馅扔了呢!呵呵呵”李大利大哥也不好意思地笑道。 “啊?!国庆啊,你也这样啊?我才知道呢!哎呀,看妈妈给你委屈的,以后想干什么干什么,别委屈自己!但你不愿意吃别扔了啊,给我留着,炒月饼吃啊!这个馅料炒西红柿可好吃了,酸酸甜甜的,大林子跟我说的,说他们学校食堂做的西红柿炒月饼,酸酸甜甜,可好吃了!诶?大林子呢?大林子怎么没来啊?”李大利妈妈说道。 “嗨!他昨晚唱卡拉OK回家晚了,还在睡觉呢!哦,对了,大林子昨晚回家说看到他二舅了,说他二舅脸上好几个口红印子,哈哈哈,是不是啊,大利?” 问的李大利满脸通红。 “哎呀,是不是那个芳子嘛!离她远点!那闺女名声不好!”李大利妈妈看到他儿子突然涨红的脸说道。 “哪个芳子啊?哦,孟丽芳啊?出了名的拜金女!捞女!你确实得离她远点,她不知道你那十年是在监狱里,他以为你出国镀金了呢!她要是知道你是蹲过监狱的话,还不怎么嫌弃你呢!” “好了!别说啦!” 蹭地一下,李大利直愣愣地站了起身,眼神狠狠地盯向他姐。 那动作,那表情,给他妈妈,他大哥,他大姐,都吓了一跳。 李大利姐姐看到她弟弟突然发飙,也噌地起身,竖起食指,她要好好教训他弟弟! 就听李大利姐姐蹭地起身后,抖着食指,对着李大利怒道:“刚刚妈妈说的仁义礼智信,前面还两个字呢!忠孝!忠孝仁义礼智信!你的孝呢?你的孝呢?!” 说完,李大利姐姐把手指收回来,指着分给他爸爸的月饼说道:“你的孝呢?爸爸走的时候你在哪里?啊?哦哦,我又忘了,你在监狱里!呵呵,算了算了,不说了不说了!在妈妈面前,在老妈妈面前,你胆子不小了啊你!” “吃,吃,吃,吃月饼,都坐下吃月饼!”李大利妈妈命令她几个孩子道。 李大利姐姐也被她大哥拉着坐下,和大哥继续啃月饼吃。 可李大利却把他啃了边的月饼,气愤地扔到中间的碟子里。扔了后,回屋背起双肩包,气势汹汹地走了出去。 “吸~~~~呼!吸~~~呼!” 李大利妈妈长长地做了两个深呼吸,之后,哆嗦着手,继续吃着月饼。 盯着儿子李大利的背影,李大利妈妈强行克制住怒气,但慢条斯理,颇有力量地说道:“你~有~能~耐~别回家!” 说完,眼泪顺着眼角流下。 “蹬蹬蹬,蹬蹬蹬,蹬蹬蹬蹬蹬蹬蹬” 李大利快速地跑下楼去。 跑下楼后,李大利突然很是后悔! 怎么回事?怎么如此冲动? 中秋团圆日,一家人一起吃月饼。本是温馨的画面,他啃月饼皮,他妈妈也没有太过批评。只是听到他大姐说的大林子转述的他脸上口红印子,孟丽芳口红印子,提到孟丽芳是拜金女,捞女,提到孟丽芳并不知道他曾经蹲过监狱,这这这,哪里让他如此动怒呢? 在团圆日,在他老妈妈面前? 刚刚他姐姐质疑他:“你的孝呢?你的孝呢?!” 他无言以对。 无力的,李大利漫无目的四处闲逛。 逛着逛着,他竟然又逛到了电脑城。 他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