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被赶出来了,咱们就随遇而安吧,反正这个地方能待,就待着,不能待,咱们就走!反正现在这里的规矩是给这些古人定的,关咱们什么事儿呢!” 王巡大笑道 “走,既然我们又相遇了,晚上就好好吃一顿,别去想那些有的没得!” 驻月这一走,秦宫又再度回到了从前那副死气沉沉的景象,大伙们都不爱笑,也不敢多说话,见到秦王毕恭毕敬,连走近些都不敢,嬴政瞧着这些活死人就来气,原就不苟言笑的秦王,这下子更令人望而生畏了。 “君上,已经看了一天的奏章了,该歇息了。” 李善全给嬴政又添了处烛台。 “灯火昏暗,小心伤眼睛啊。” 嬴政低头不语。 李善全瞧国君不听劝,也只能再去给他热茶,伏在桌案上的嬴政方还全神贯注,忽又被一阵清香所吸引。 “那是什么?” 他指着窗台前的花瓶问道 “何人在此放的?” 李善全瞧了眼,连忙回应道 “君上,那是伏越姑娘临走那天摘来的梅花呀,她说梅花清香,放在室内既风雅,又可提神醒脑,故而放在这儿的。” 伏越…… 提起这个名字便会想到当日场景,嬴政望着掐过驻月脖子的手陷入了回忆。 胆大包天的女人,竟敢来问孤有没有迫害成蟜,从来没人敢向孤这样说话! “伏越走了几日了?” “回君上,已快半月有余了。” 嬴政皱眉略显烦躁 “将那梅花撤下!谁叫你们乱放的?!” 他这股没由来的火叫李善全摸不着头脑,又不得不去撤下花瓶,这刚准备换掉,嬴政又开口了 “留着留着……人有错,花又无错,实在不该伤及无辜。” “这……这……” 李善全愣在原地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 想起成蟜便来气,嬴政又粗着嗓子喊道 “去把王翦给孤请来。” 现在只能叫王翦去把成蟜杀了,才方解心头之恨! “君上,已经夜半了,还要召王大将军入宫吗?将军前些日子刚领兵回来,这……” “叫你去你就去,怎么?孤的话还不管用?” 李善全瞧嬴政一副要吃人的样子,哪里还敢再多说一句,连忙转身就走,谁知刚要跨过门槛,嬴政又唤道 “回来回来!三更半夜的,还是不去打搅的好。” 李善全是被弄糊涂了,瞧国君看不进奏章,又关怀了声 “君上,可是要歇息了?” 可嬴政的回答却是 “同伏越一块出宫的奴才可回来了?” 李善全一脸茫然 “回来了,今个才刚到。” “去把他叫来,孤有话要问。” 在守夜的卜安一听国君传召,哪里敢耽搁,一路小跑,入了殿气都还没喘匀,嬴政就问 “那长城修的怎么样了?何时能造完?” “回君上的话,大抵还需些时日。” “这帮人是不是光拿了工钱不做事?!这都多久了还没造完,孤又不是叫他们造栋秦宫,有这么不容易吗?!” 嬴政的脾气来的古怪,卜安只能战战兢兢回道 “君上,如今气候不佳,时常遇到大雪封山,工人们往山头运石料原就不易,若是遇上暴雪,就更难了。不过到了开春时节必会好转的。” 嬴政思索片刻,又对李善全说 “明个去把治栗内史请来,叫他们给这些修筑长城的工匠每月多添一贯钱,叫他们赶赶进度,若是隆冬时节不好修,那开春后定要加快些进度才是。” 这个夜显然漫长又烦躁,嬴政沉默许久,卜安也不敢退下,直到国君再度发话。 “那里的环境如何?你倒是说说。” 卜安机灵,知晓国君拐着弯想打探驻月消息,又连忙磕头说 “回国君的话,那里地处偏僻,又是山野高地之间,在干活的多是些汉子,男人们一多,就容易没规矩,奴才瞧那些人在山脚下搭的营帐也是乱哄哄的一片,多是些男人的汗臭味,叫人熏的紧,奴才看伏越姑娘走近那营帐都捂着鼻子,想必十分不适。” “谁问你伏越的事了!” 嬴政言辞虽凶,却没有真的生气,而是又问 “你是不是宫里新来的?孤瞧着面生。” “是,奴才是今年刚入冬来的,现在就管着些杂事,公公们叫奴才去做什么,奴才就去做什么。” 嬴政点点头 “算是个实在家伙,说话也算得上机灵。” 他又对一旁的李善全说 “叫他到殿前来伺候吧,你教教他。” 卜安一听能到殿前侍奉,还未等李善全开口回应,连忙磕头谢恩。 “多谢君上!多谢君上!” “好了好了,现在这儿天色已暗,你们都陪着孤去园子里逛逛吧。” 嬴政起身要走,李善全连忙上前劝阻 “君上,外头天寒地冻的,再说这会儿天都暗了,哪里还有景呢?” “不要紧,就去梅园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