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当他看见张观山怀里,探出脑袋的张灵后,脸色顿时羞红。 如此牢牢护住那个小女孩,不让其被雨水淋湿,这般心性,倒是不像坏人。 “在下李轻舟,这位大哥,刚刚是我风声鹤唳了”。 李轻舟拱了拱手,将三尺剑收入鞘中,从怀中掏出火折子,把刚刚熄灭的火堆给重新燃起来。 “在下张观山”。 张观山瞥了眼四周,把张灵放下,而后摘掉斗笠,解开系在腰上,用衣服盖着的包裹,金银细软不怕被雨水打湿,干粮不能被淋湿了。 “噼里啪啦~~”。 火舌在木柴上翻滚,散发着昏黄的火光与热气。 张观山检查着干粮,张灵坐在地上,双手抱着膝盖一言不发,驿站的气氛多少有些怪。 “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多少岁了”。李轻舟嘴角露出一抹笑意,轻声细语的问着张灵,企图打破这古怪的气氛。 虽说他也知道跟小孩说话要给糖的江湖常识,奈何这会身上没有糖。 张灵抬头看了眼,没有理会李轻舟,并且眼神带有一丝敌意。 虽然刚开始驿站很黑,可她知道,张观山带她进来的时候,这人想拿剑劈张观山。 李轻舟摸了摸鼻子,脸色有些尴尬,若是看见张观山怀里护着一个小女孩,他也不会那般试探了。 “李小兄弟勿怪,她叫张灵,今年六岁”。 说话时,张观山将被雨水打湿的大饼都拿了出来,抛给李轻舟两个,放在火堆旁边烤一烤还能吃。 若说李轻舟给人的感觉,几乎把“江湖侠客”四字刻在脸上,那么另一边就是刻着“初出茅庐”四字。 身上除了一把剑,一个葫芦,半点吃的都没有。 “多谢张大哥”。 李轻舟道了声谢,心中更是暗道,自己那般试探太过鲁莽,这人虽说长的凶,可不仅不计较,反倒给他干粮吃。 “有这么可爱的女儿,张大哥真是好福气!”。 “这是我三弟的女儿”。张观山回了一句,从包裹里拿出肉干,先烤一烤,待会再给张灵吃。 “张大哥的三弟真是好福气!”。 “我三弟死了”。张观山幽幽的说道。 李轻舟话音一滞,心中暗道一声不好,连忙看向张灵,果然,后者像是回忆起了什么,眼里泛起一些水雾。 “张大哥,此话我亦无心,着实不好意思”。李轻舟一阵手忙脚乱,却不知该怎么哄,只得低头道歉。 “无妨,某家也算是为我弟弟报仇了”。 张观山摆了摆手,咬了口烤好的大饼后,转而是将目光放在李轻舟身上。 这年轻人不简单! 推演功法的时候,系统都说了,前身可是实打实的练武奇才,只是出身不好,又被师父驱逐出武馆。 杀猪都能创出一套二流刀法,天赋可想而知! 单凭感觉他就能听看出来,李轻舟鼻息紊乱,一定是受了伤,而且是很重的伤,实力最多只剩下两成。 可即便如此,他或许也不是对手,若是生死搏杀则不好说。 进驿站时的那一剑很高明,他若不用先天境界的刀法,恐怕很难挡下来,角度实在是太刁钻。 总的来说,这人或许已是化境,亦或者,化境之上! “李小兄弟若有什么想问的,不妨大胆开口!”。 张观山盘膝而坐,将大饼放下,双手按着膝盖,眼帘低垂,心中泛起一丝丝涟漪。 暂且不说金陵县,哪怕是洛州城,恐怕也没有此等年轻人,观其眼神,李轻舟怕是还不到弱冠之年! “既然张大哥这么说,那我便问了”。 李轻舟拱了拱手,犹豫一下后,便又继续说道。 “不知……张大哥这一身伤哪来的?”。 张观山能看出他受了伤,李轻舟亦能看出张观山的衣服下有伤,只是伤的并不重。 “三个狐妖弄的”。 张观山一脸随意,将烤好的肉干给张灵后,语气平淡的说道。 “某家的三个,皆死于狐妖之口,而我将那三个狐妖都杀了,剥了皮烤着吃,李兄弟不知道,那狐妖临死前竟也会痛苦求饶!”。 说到最后,张观山眼里闪过一丝讥讽。 若是给现在的他一次机会,可不会以雷霆手段先杀两个,而是都给生擒住,一点点折磨致死。 活着抽筋剥皮,掏心掏肺! “张大哥真是大乾少见的英雄汉!”。 李轻舟肃然起敬,看着张观山的眼神彻底变了,如此一位杀妖为弟报仇,视侄女如己出的汉子。 那可是要载入县志的人物,十年后说起来都是一桩美谈! “李兄弟谬赞了”。 张观山干笑一声,李轻舟的想法几乎是写在脸上,心里想的什么,张观山更是一清二楚。 英雄汉?若是李轻舟在金陵县待几天,怕是不会这么说了。 “谈什么英雄汉,李小兄弟才是英雄出少年!”。 张观山眼神深邃,将话题又引到李轻舟身上,他所居的国家名叫大乾,乃是最大的人族王朝。 前身虽说是个屠夫,年幼时也读过两年书,懂得识文断句。 赖账赖出名,没人敢跟他赌后,平日里杀完猪,时常会翻出书看一看,用来消磨时间。 大乾的武馆,宗门数不胜数,各方势力层出不穷,犹如过江之鲫。 要说最大的,当属朝廷下面的四大仙司! 一是镇妖司,二是钦天司,三是斩龙司,四是天令司! 休说十八九岁了,就算是二十八九岁有这个实力,放在洛州城,那就是最耀眼的存在。 走到哪里,老一辈都得羞愧的挖个地洞钻进去。 寻常这般厉害的人物,可不会往金陵县这等穷乡僻壤跑。 “张大哥,此话才是谬赞,我不过是比旁人习武早些罢了”。 李轻舟挠头,哈哈大笑两声,将张观山的话题给岔开,不愿正面回答,这也让张观山更加确定。 李轻舟的身份不简单,只是猜不出来自哪方势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