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禾重重地从轮椅上摔了下来,奈何下半身没有力气,试图挣扎了几次,还是没办法起来。 这一刻,心里有种绝望的无奈感。 江云山为了救她而死。 而她,想为他上柱清香都做不到。 江老太太恶狠狠地看着她,如果眼神可以化作实物,想必江晚禾现在已经是万箭穿身,“给他上香?你做梦!我刚才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在场的所有人都有资格给他上香,唯独你江晚禾没有。” 众人看着一身狼狈的江晚禾,心中未免感到一阵唏嘘。 江家大小姐江晚禾,往日是那般光鲜亮丽的,如同太阳一般耀眼的存在,如今江云山走了,太阳也陨落了,陨落在了泥潭里,满身的污泥。 江老太太居高临下地睥睨着江晚禾,“江晚禾,你不是我们江家的血脉,换句话来说,你跟我们江家没有任何关系。” 她的目光抬起,扫过众人,扬声道:“在座各位,借着今天这个机会,我跟大家声明一下。她江晚禾不是我儿子江云山的亲生女儿,而我身边这位傅可沅才是他的血脉。” 江老太太牵住傅可沅的手,将她拉到自己的身旁,“当年,她们是同在一个病房同一天出生,医院的接生护士粗心大意把她们两人给调换了。” “在两人的身世揭穿后,江晚禾她因贪恋我们江家的富贵,仗着我儿子的宠爱,百般不愿意跟她的亲生父母相认,也各种手段逼着云山不跟可沅相认。毕竟她喊了云山二十几年的爸爸,你们也知道我儿子那个人心软重感情,所以一直留她在江家,占着原本属于可沅的位置。” “鸠占鹊巢也就算了,可她仍然不知道满足,还想霸占江家的家产。她逼着云山把嘉禾集团转移到她的名下,云山自然也不是糊涂之人,我们江家的家业自然是不可能落在一个外姓人的手里,便直接拒绝了她无理的要求。”江老太太的情绪越发激动,“她便对云山下毒手。” 江晚禾对江云山下毒手这事,是傅可沅跟她说的。 傅可沅亲耳听见江晚禾哄骗江云山把嘉禾集团转到她名下,江云山不答应,说嘉禾集团只能交给江家的血脉。 江晚禾便翻脸不认人,跟江云山起了争执。 江老太太原本还不相信,虽然她不喜欢江晚禾,但是她跟江云山的感情是毋庸置疑的。 说江晚禾会对江云山下毒手,她是保持疑惑的。 直至到她在江云山办公室的保险柜里找到一份股权转让书。 江云山把自己名下的股份全都转让给了傅可沅。 在利益面前,大多数人是没有良心的。 江晚禾也不例外。 她不甘心什么都得不到,所以一气之下,把江云山推下了山崖。 也许,她不是故意的。可能是两人起了争执,江云山不慎摔了下去。 但不管怎么样,江云山的死都跟江晚笔逃不掉关系。 众人一阵喧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敢相信江老太太的话。 大家都知道江云山和江晚禾的父女感情好,实在没人敢相信江晚禾会江云山下毒手。 尤其她现在双腿受了伤,连站都站不起来。 相对江老太太的咄咄逼人,大家似乎更愿意偏向江晚禾。 “江老夫人,你口口声声说江晚禾是杀人凶手,害死了江叔叔,那你直接她送进公安局呀,让警察为江叔叔讨还一个公道。” “既然拿不出证据来,那你这无凭无据的指控,就是诽谤了。” 说话的是一个年过三十的男人,名字叫周炜。 周家和江家一直有生意上的往来,周炜与江晚禾在工作上有打交道,交情也不错。 江晚禾的为人,周炜是知道的,绝对不是这种心狠手辣的人。 原本他不该插手别人的家事,实在是看不过眼江老太太如此欺负人。 “我们已经报警立案调查了,相信警方很快就会给我们回复。”傅可沅见周炜要上前扶起江晚禾,故意挡在他的身前,身后的保镖也是有眼力劲,左右护法似的站在傅可沅的身边,“周炜,这是我们的家事,我劝你不要插手。” 不给周炜说话的机会,“爸爸生前把嘉禾集团交给我打理,现在我正式宣布,从今天开始,江晚禾不再是嘉禾集团的员工,她的一切行为均与嘉禾集团无关。对了,她姓傅,跟我们江家再无任何瓜葛。” 傅可沅居高临下地睥睨着奋力挣扎了半天也无力站起来的江晚禾,心里别提多痛快了。 昔日那个高高在上的女神,竟然也有这么狼狈的时候,连站起来都做不到。 这一刻,她突然觉得江晚禾大难不死并不是一件坏事。 这样没尊严地活着,愤怒抓狂却又无能为力,让她的心情更舒畅。 长久以来堵在她胸膛处的那口浊气,今日终于可以吐出来了。 众人面面相觑,但谁都听明白了。 江老太太和傅可沅这是要把江晚禾扫地出门,彻底与她断绝关系。 “傅可沅,你别太过分了!”周炜怒瞪着傅可沅,“江叔叔前脚刚走,你就迫不及待打压晚禾,现在在他的灵前呢,也不怕他老人家走得不安心。” 这个女人简直是对江晚禾赶尽杀绝。 傅可沅不屑挑眉一笑,“周家和江家一直有生意上的往来,我不想与你争吵,伤了两家的和气。但你今天非要为一个不相干的人出头,那就别怪我不顾两家多年的情分了。” 不光是周炜听明白了,在场的所有人也听明白了。 今天谁要是敢帮江晚禾说话,那就是与江家为敌。 江云山死了,也就意味着江晚禾的大靠山倒了。 一个是手握实权的继承人,一个是被扫地出门的假千金…… 在场不少人都与江家有生意合作,自然懂得如何趋利避害,竟然无一人愿意上前扶起江晚禾。 一时间,对傅可沅的恭维之声多了起来。 “江晚禾,哦不,应该叫傅晚禾才对。” 说话的年轻女人叫曾柔,与江晚禾是同班同学,读书时代处处江晚禾压一头,心早有不满,如今难得能把江晚禾踩在脚下奚落,自然不肯放过这样的好机会,“既然主人家不欢迎你,你也别自取其辱,赶紧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