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星怜本就生的好看,杏脸桃腮,玉骨冰肌,一袭鹅黄色的轻薄襦裙更是极好地衬托出她优越的身段,大家闺秀之名,当之无愧。 而此刻在悠扬的奏乐中翩翩起舞的她更是让人惊艳不已,一步一动皆是明媚动人,摇曳生姿。伴随着乐声,那双如月般的双眸总能不自觉地抓住在场人的眼球,台下的年轻男子们都纷纷被吸引了视线。在这个时刻,众人似乎都有那么一瞬间忘了此次宴会的主题,仿佛全场的光亮皆是为了衬托她而生的。 一曲舞罢,全场掌声雷动,啧啧的赞叹声不绝于耳,但这其中,自然也是混杂了些许不和谐的声音。 其他人若是单纯看个热闹便罢了,言恒和白水欢那可都是人精,哪能看不出白家此举多少有些抢风头的意味。虽然这件事看起来着实没什么大不了的,但言恒夫妻还是面色显得有些尴尬,毕竟他们虽是对言怀笺不满,但今日到底代表的还是言家的颜面。 而那言怀坤和言怀境倒是幸灾乐祸,他们是乐得看这个同父异母的私生女长姐出糗的,言语间的讽刺意味也是不言而喻。要不是白水欢恶狠狠地瞪了他们一眼,坐在主桌上的他们还指不定说出更过分的话呢。 世人只知言白两家历来相交甚好,但历经数百年,山河变换都算常事,区区人与人之间的情谊,又能有多坚定呢? 随后,本应成为重头戏隆重出场的言怀笺和臧儒清,也因为白星怜珠玉在前的表演,风头也被盖过了不少。两家长辈似乎都抱有不同程度的膈应,但身为主人公的她们二人,表情虽也是不自然,但却并非是为了白星怜的“抢戏”。 李云岫看着一脸凝重的言怀笺,那并不是该出现在自己订婚宴上的表情,瞥了眼旁边面露担忧神色的龙潜,问道:“前辈,怀笺有跟你提过她与臧公子的事吗?” 龙潜摇摇头:“他们最多也就打过照面,根本算不上多熟络。怀笺。。。到底为什么会应下这门亲事?” 李云岫想起瞿家兄妹跟自己提起此次订婚宴背后的家族利益牵扯,看着偌大的会场中,那些掩藏在欢笑之下却不知藏了什么算计的宾客,突然一股深深的无力感袭来,她倒是开始有些理解言怀笺的无奈了。 而须无痕却是注意到了另一个人:“那臧儒清看着也不像是很情愿的样子,他平日里可是最听他父亲的话的,对这桩强行安排的订婚,他此前也并未表露过不满,今天倒是有些出奇。” 李云岫眯了眯眼睛,看着那身着赤底黑纹长袍的臧儒清,却道:“他看着倒像是在想些别的什么事,有些心不在焉的。莫不是身体不舒服?听闻他身体一直以来都不好。” 而这时,龙潜倒是忍不住站了起来:“这两个人,简直是拿婚姻大事当儿戏!老这么猜也不是事,我们直接去问问不就是了。” 李云岫倒是被吓得不轻,繁复冗长的仪式虽是过去了,宾客们或是入席吃饭,或是互相走动结交,但身为主角的言怀笺和臧儒清二人却还是众人瞩目的焦点,以龙潜的心性,莫不是真要在大庭广众之下问这些话吧?! 而这时,他们二人周围渐渐也只留下了那言家、白家、臧家三家之人----亚洋大陆最出名的土系三氏族。 言恒先发制人:“今日白小姐的舞蹈可真是精妙无比、相当出彩啊,令人眼前一亮啊。之前可从没听说怜儿打算献舞,白兄,藏得可真够深的,这份礼,还真是重啊。” “诶,妹夫你可客气了,”白家家主----白星渐和白星怜之父白水泓则浅浅一笑,“要说藏得深,我哪能比得上言兄啊。这突然间就和臧家搭上了线,让我艳羡不已才是。说起来,我家两个孩子都在神武州,居然也没上门拜见过臧家主,确实是他们不懂事了。” 面对白水泓意味不明的一眼,臧舜繁也不闪躲,直言不讳:“言重了。这白公子年轻有为,身为监察局副官,我们小门小户哪敢高攀啊,否则,岂不要被人说了闲话,说我们臧家借着和监察局徇私枉法嘛。何况,白家如今与中央府诸多部门的主事和重要官员都私交甚好,只怕是看不上我们臧家了吧。” 这种时候,跟着各家父母身后的小子们都紧张得气都不敢出了。纵是平日里骄纵惯了的言怀境和言怀坤,也觉察出这三家家主间微妙的气氛了。 说来也是,如今这三家可谓剪不断理还乱。 背负有数百年同盟历史的言家和白家,后者为家族长远考虑,逐渐放低身段,迎合接纳中央府正统的管理,而敏锐地觉察到白家离心的言家,为巩固自己的势力则是看上了有钱、有权的臧家。 商贾出身的臧家,自是利益为上,言家自己贴上来,他们又怎会拒绝,但同时,他们也不希望因此与白家撕破脸皮,而白家顾忌对方中央府商造局主事的身份,自然也是更倾向于与对方结交的。 三方互有利益牵扯,又互相制衡,表面上还要维持和谐友好的气氛,名门富家的世界,是否大抵都是如此呢? 而三位家主明吹暗讽的应酬还没完,便又有意无意地透露了了一件震惊众人的大事。 “说起来,以后我们还要仰仗白家主的照顾呢。”臧舜繁瞥了眼他身后的白星怜,继续说道,“听闻星怜小姐与苍府长家的苍扬公子的亲事也已经在谈了,想必不日就能听到这个好消息了吧?” “什么?!” 听闻此事,最震惊的,不是突然被卷入谈话中心的白星怜,也不是正好靠近他们而偷听到此话的李云岫和龙潜,而是。。。言怀笺。 言恒脸色微微一沉,他的样子,分明不像是才知道这个消息,语气却仍是不容置疑:“笺儿,莫要唐突。” 此前还陷入自己的思考中的臧儒清也不由得看了眼自己的“未婚妻”,毕竟,今日看她一直在隐忍,没想到却在这个时候绷不住了。 而言怀笺虽是没有继续说下去,但看向白星怜的双眼却是灼热无比。 开。。。。什么玩笑?!! 苍扬?白星怜? 为什么会是这两个人?! 怎么会是这两个人?! 他们。。。为什么此前什么都没跟自己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