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尸煞对尸身的控制,如臂挥指,这种凭着怨气化煞,不腐不化的凶尸,全凭借着冤魂驱使。 更让我震惊的是,童尸的魂,居然能控制尸身。 我本身还以为,它在水里太久,又是水中陈尸,上岸后做不到才对,才能让老龚上身! 那这样一来,他不是死于溺水自杀,是在岸上就死了?只是被死后强行沉入水下? 一瞬间,思绪像是在脑袋里打了结。 我不敢停顿耽误,拔腿从另一个方向奔向倒塌小半的祠堂。 父子两具尸身左右夹击牛鬼,一时间,沉闷撞击,以及噗嗤的洞穿声不停传来。 童尸虽说是青鬼,但绝对比不上牛鬼。 那阴阳先生级别不明,同样远远不如。 老龚是能吃魏有明胳膊的鬼,都被牛鬼顶散,现在都还没恢复。 他们撑不住太久。 我从碎烂的砖瓦,房梁冲进了祠堂。 看似倒塌了一半,其实,只是房梁垮下来,是那阴阳先生要诈尸,实际上四面墙壁依旧完好无损。 余下部分的房梁,有种摇摇欲坠的感觉…… 并非是哪儿不稳,好像……是地面在动? 头皮一阵阵发麻,这什么情况? 强压着心头不安,我目光飞速掠过房梁后端,视线中顿时瞧见一物。 似是圆盘状,却被一团血呼啦差的物品给裹住了。 疾步走过去,纵身一跃,我抓住那物品,其一段被绳索拴住,我将其拽断! 落地我才瞧见,那血糊糊的东西,是一片生肉! 将其剥开后,躺在掌心中的,赫然是一枚罗盘! 罗盘这东西,我接触的不多,茅有三用过,先前那先生邵嗣,一样用过,甚至邵嗣将罗盘当成了法器! 我顿时就明白,它应该就是阴阳先生用作于镇压牛鬼的物品! 只不过,不知道为什么被挂在这里,还被血肉裹住。 大步如风地走出祠堂,眼前的一幕分外凄惨,那阴阳先生尸身被顶成了两截,发灰的肠肚散了一地。 童尸被反复抛飞,牛鬼用角去接,不过,其尸身坚韧,暂时没有被完全刺穿。 凄厉的哭泣声从童尸身上炸响,让人头皮都发麻! “鬼东西!过来!”我一声怒斥,如雷贯耳。 牛鬼猛地一扭身,童尸重重落地,它朝着我拔腿袭来! 这一次正对着我的,依旧是尖锐牛角!似要一次将我捅个对穿! 我用力深呼吸,保持镇定! 手往腰间一抹,罗盘收了起来。 我继而握住铜杵,以及半尺铜剑! “天府灵神,地府威兵!手持金槌,勘鬼通名!巨天力士,孟锷将军,疾速拷勘,不得留停,急急如酆都大帝律令!” 咒法声几乎要破音。 这道咒法,我以往一直没用,最开始,本以为没有一个金杵法器,之后有了铜杵后,又发现自己不足以驱使。 一直到此刻,雷神崖上一番蜕变,再加上生死危急关头,意志力坚定到了和以前截然不同的程度! 我只觉得,一股莫大的气劲凌驾于身上,尤其是双腿。 屈身,猛然一跃! 我跃起了近乎一丈高,双臂猛然往下挥去! 半尺铜剑为斩,铜杵则是锤! 轰然一声巨响! 那牛鬼脑袋凹陷下去一个大坑,被我重重砸落至地面。 巨大的反震力,让我虎口齐齐传来剧痛,身体猛地后仰,抛飞而出,摔进了先前碎裂的那一片房梁中。 牛鬼颤巍巍的立了起来,咆哮着再朝着我冲来。 我粗重的喘息,站起身,这才松开铜杵,摸出罗盘,奔向牛鬼! 此刻的牛鬼,行动已经没有先前灵敏了。 我并非多此一举,非要以卵击石,而是我觉得,牛鬼这么多年埋在这里,凶气怕是比以前强了不少,才会用血肉覆盖了罗盘。 必须要将它伤了,才能有完全把握! 否则凭它先前的灵敏度,我很可能刚靠近,就被剖腹而亡! 脚下步伐极其稳重,瞬间,我和牛鬼接近到一掌距离! 罗盘,重重地拍进了它头顶伤口处,我极其用力,将其嵌入了它被我砸出的凹陷骨头! 指针疯狂地转动,牛鬼发出凄厉咆哮,再度狠狠撞至我胸口。 被它撞飞的同时,牛角还是划过我腰间,一阵钻心剧痛袭来,血溅射而出。 我再度重重落地,惯性让我撞在了祠堂墙上,我感觉脊梁都快断了。 牛鬼却再没有往前冲,而是呆呆的站在原地。 只听哗啦一声碎响,鲜血淋淋的骨头四散分裂,落了一地。 其牛头坠地时,铜铃一般的双眼不停淌血。 它脑袋里不停发出轻微的铿锵声,似是要将罗盘挤出来,只不过,罗盘卡得太死,完全出不来了…… 白气汹涌地缠绕着牛首,似是要让其恢复,可罗盘就在头骨中,又阻拦了这过程。 我觉得自己好像看明白了什么,却又觉得不懂…… 地面颤动得更厉害,似是要山体滑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