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问风流倜傥的林公子,谁不喜欢?
慕芸初见倾心,只是林灵素未曾察觉。
后来慕芸在渭水山庄小住,林灵素时常差遣傲雪送来衣物,更嘱托傲雪传话不让二人担心吃穿用度。
慕芸心头一暖,旁人听闻她是犯官家眷避之不及,只有林灵素愿与她接触。
一来二去,慕芸芳心暗许,但她并不知道,林灵素所做的这一切都是朱厌授意的。
更何况林灵素也是女儿身?怎么娶?霜花店吗?
林公子?难道是某位亲王的子嗣?慕刘氏心里嘀咕。
“你可知道林公子家住何处?是否有功名在身?”慕刘氏问道。
慕芸摇了摇头,“女儿只知道林公子姓林,除此之外一无所知。”
“这事儿还是由为娘来操办,林公子也好,朱老板也罢。”慕刘氏叹息道。
自己女儿的心思都写在脸上了,明显是中意那位林公子。
“夫人,您看这事儿?”王妈问道,事关自己喜钱,由不得她不关心。
“劳烦王妈妈费心。”慕刘氏起身送王妈出门,又给她塞了一两银子。
王妈妈面若菊花,说了两句吉祥话而后离开渭水山庄。
…………
四海酒楼。
鹿山四人外出未归,来福临时招了两个跑堂的,但人手依旧紧张。
无奈下,他只好亲自上场,在酒楼大堂忙东忙西。
“你们听说了吗?传闻中神秘非常的月隐楼最近半个月忽然重现江湖。”
“真的假的?月隐楼销声匿迹十多年,听说当时月隐楼与宁王府关系密切。”
“你这可就是道听途说了,当年宁王府对月隐楼下了封杀令,宁王府高手亲手击毙了好几位月隐楼探子,他们怎么可能搅到一起?”
几位江湖人边吃边聊,来福将他们的话收入耳中。
算算时间,鹿山他们几人也去了大半个月,没听说有什么动静。
“别说不可能,听当年老人说宁王造反时月隐楼多有帮衬,要说这里面没猫腻,我可不信。”
“月隐楼忽然又冒头,难道朝堂又将异动?”
“嘘……此地人多嘴杂,别被有心人听去了。”
“多事之秋啊!听说南方诸道缺粮严重,不少府县已发生饥荒。”
“还有此事?我从未听说过。”
“唉……南方道府的官老爷们压着不让上报,尤其是浙江道彻底乱了。”
“不是说有俞大猷带兵镇压罗教乱民吗?没有效果?”
“俞将军自然骁勇善战,但要对老百姓下手,他终究不忍心呐,罗教妖人正是利用这一点,屡次从俞将军手下逃生。”
“罢了……喝,这朝堂大事咱们管不了……”
几人举杯对饮好不畅快。
来福闻言心中思虑,转身进了内院。
朱厌听了来福转述的消息,将魏贤忠的密信递给来福。
“和魏贤忠所报相差无几,不过魏贤忠所说更严重。”朱厌叹气道。
罗教大闹浙江,浙江金华、台州一带罗教妖人闹得最凶,几乎十室九空。
俞大猷几次带兵围剿均以失败告终,乡民愚昧隐匿罗教妖人。
俞大猷又不肯快刀斩乱麻,因而妖人越剿越多,颇为古怪。
魏贤忠发狠心,以金牌令箭杀了一批贪腐官员,并派手下锦衣卫夜袭罗教驻地。
但被实力强大的罗教神使击退,魏贤忠伤了左臂。
按照魏贤忠密信所言,罗教在浙江已成气候。
“东家,罗教若是占了浙江,那局势……”来福说道。
朱厌面色阴沉,“罗教不灭,浙江不稳。”
“侯勇接收何家粮库到什么程度了?”朱厌问道。
来福回话道,“渭水之畔的粮库已被搬空,另有一所粮库因何家内乱被烧,最后的那座还没找到。”
“不用找了,再有一个月便是春耕,要提前动手,我们没时间了。”朱厌感慨道。
如浙江道大乱,一切就全完了,什么朝堂谋算都将化为泡影。
“什么时候动手?”来福问道。
前往浙江之前,很多事情都必须安排好,牵一发而动全身。
“发信让鹿山四人回来,二月初八前往浙江。”朱厌说道。
“二月初八……我这就安排。”来福应声道。
朱厌定下南下的日子,整个四海酒楼跟着动了起来。
…………
月色朦胧,山西道,大同府郊外。
鹿林夜宿破庙,点燃柴火堆取暖。
十多年过去,山西道遗留的月隐楼探子老的老死的死,而今只剩不到十人。
他发出密信邀约众人正月二十三在此相见,说实话他心里也摸不准能来几个。
可来老大安排了,他自然照办,在他想来若是山西道月隐楼探子死绝了,自己就着手重建,左右不过是多费些功夫。
呼呼呼——
门外出来几声破空之音。
来了,鹿林心中暗叫一声。
“里面的朋友可否现身相见?”门外人叫喊道。
鹿林回了句,“既是朋友便进来叙话。”
“深夜来访,打扰了。”破庙外几人说罢推门而入。
鹿林打量着五六人,并未言语,那群人同样也打量着鹿林。
双方看了好一会儿,进来的几人才说道,“荒郊野外,没个落脚的地方。”
鹿林挪了挪位置,“萍水相逢便是朋友,天寒地冻烤烤火吧。”
几人小声嘀咕,“乔老大,咱找对地方了吗?”
“嘘,方圆五十里只有这一座破庙,错不了,只是这人年岁太小,我估摸不准。”乔老大回了句。
“现在怎么办?”
“等,既然月隐楼已发出号令,召集之事有八成是真的。”乔老大说罢扭头看着鹿林,“这位小哥不似山西人士。”
“外乡人来此谋生,几位老哥是大同人?”鹿林反问道。
“我们哥儿几个乃是同乡,在山西地界生活二十多年咯。”乔老大见鹿林没有正面回答,心中猜忌更重了几分。
鹿林只是点头,双方试探,谁都不想先露底。
鹿山前几日来信告诉鹿林三人,自己遇上了月隐楼曾经的对头,险些着了道,要三兄弟多加小心,因此鹿林也多长了个心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