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满脸伤痕的儿子,李刚皱起眉头:“你脸怎么了?”
李天意转身把李智勇拽到前面,怒道:“别特么在后面躲着,你说!”
李智勇强装笑脸:“二叔,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林枫……”
听到这两个字,李刚都起了应激反应,腾的一下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林……林枫怎么了,你们……又得罪他了?”
李智勇嘟囔道:“原本这事跟林枫没关系,他非要插一杠子……”
李刚听得云里雾里,申斥道:“什么乱七八糟的,讲明白点!”
于是,李智勇被整件事情复述了一遍。
这次他出奇地实话实说,没加一点水分。
因为在李智勇看来,今天这事错在林枫而不是他。
我打的是姜华他们三个,管你屁事?
“混账东西!”李刚勃然大怒,兜头就是一个大耳光,“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千万别招惹林枫,你怎么就是不听?”
李智勇捂着脸,委屈得只想掉眼泪:“二叔,您打我干嘛,我说的都是实话……”
“还敢犟嘴!”李刚怒目圆睁,“从今以后,不准你再进菁华大学,你要再敢来,不等林枫动手,我就先把你活活打死!”
李智勇愣了。
一向疼爱自己的二叔居然说出如此冷酷的话……
这到底怎么了?
“爸,发生什么事了,您……”李天意满心不解。
“不该问的别问!”李刚冷声打断,“听好,以后碰上林枫要躲着走,他骂你,你要听着,不准还嘴!他打你,你要忍着,不准还手!”
啊???
李天意甚至怀疑自己听错了,忙问:“爸,我怎么听不懂,您这是什么意思?”
李刚冷道:“意思就是以后你要夹紧尾巴做人,绝对不能惹是生非,更不能招惹林枫,哪怕一丝一毫都不行!”
李天意怨愤不已:“凭什么啊,咱家有钱有势,您又是副校长,为什么要怕林枫那个垃圾?”
“就因为他有韩家撑腰?”
李刚叹了口气:“这里面的原因很复杂,现在还不方便跟你说,但你一定要记住,从今以后要谨言慎行,否则,不仅你要遭殃,连我,甚至咱家都会遭受灭顶之灾。”
一听这话,李天意不由得打了个颤。
父亲的为人他再清楚不过,向来骄横不服输,能让他说出这种话,可见失态严重到了何种地步。
“好,爸,我听您的,以后再也不招惹林枫了。”李天意唉声叹气。
李刚这才点点头:“记住,咱们是要干大事的人,不能因为一点小事就暴跳如雷。”
“一定要忍,只有耐得住性子才能功成名就!”
李天意还是有些不忿:“那要忍到什么时候,总得有个期限?”
李刚冷道:“别急,就快了,等为父想出万全之策,就把林枫这个毒瘤连根铲除!”
李天意用力点头:“爸,我听您的!”
安抚好儿子,又把侄子轰出学校,李刚这才驱车前往郑家。
到了一看,满目凄凉。
郑家遍布缟素,花圈挽联,满地纸钱。
庭院正中搭着灵棚,两口棺木摆放其内,男女家属分列两旁。
“客到!”
进门后,执事一声高喊,立刻有人双手奉香。
李刚接在手中,在蜡烛上点燃。
“一鞠躬!”
“二鞠躬!”
“三鞠躬!”
“家属还礼!”
李刚上香完毕,又对着遗像絮絮叨叨一阵,假意摸了摸眼角,仿佛很悲痛的样子。
其实,他跟郑海峰就见过一面而已,根本没什么交情可言。
之所以这样做,就是演给郑家人跟吊唁的宾客们看的。
果然,大伙被他这番“诚意”所打动,纷纷称赞李刚真是重情重义的好朋友!
“李副校长,请到客厅叙话。”管家恭恭敬敬把李刚引进里面。
到客厅一看,人还真不少,而且都是京城有头有脸的人物。
想来也是,郑家是京城豪门,郑海峰大小也算个人物,他这一死,肯定有不少人亲朋故旧来吊唁。
当然,也有些人是来看哈哈笑的。
郑家不是牛逼吗,郑海峰不是狂妄吗,现在还牛逼不,还狂妄不?
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活!
郑家父子就是作孽太多,这是被老天给收了!
也有人说,什么被老天收了,父子俩都是被人给杀死的!
谁?
林枫!
什么来头?
不知道……
客厅内乱乱哄哄,像蛤蟆吵坑一样。
“郑夫人在吗?我有几句话想对她说。”李刚问道。
管家答道:“夫人正在书房跟客人谈事,可能要等会儿才过来。”
李刚点点头:“好,那我等着便是,你去忙。”
打发走管家,李刚跟相近的几个人攀谈起来。
书房内,郑夫人跟葛洪昌相对而坐。
女人三十七八的年纪,皮肤白皙,五官精致,看起来风韵犹存,由内而外透着成熟女人特有的妩媚感。
盘发,化着淡妆,上下一身黑。
“弟妹,节哀顺变,郑老弟要是看见你如此伤心,肯定也不踏实。”葛洪昌递上一张纸巾。
脸上不动声色,但眼中却透出一抹淫色。
“葛大哥,这次多亏你帮着料理,不然,我一个妇道人家还不知如何是好。”郑夫人接过纸巾,轻轻在腮边点了点。
葛洪昌摆摆手:“说这话就见外了,我跟郑老弟是多年好友,他的葬礼我理应操持,这么个大活人,说没就没了,我这心里……唉!”
郑夫人劝慰道:“葛大哥,你也别太难过了,我家老郑就是这个命,前半生奔波劳苦,好不容易该享受享受了,结果却,唉,不说了不说了……”
葛洪昌话锋一转,问道:“弟妹,郑老弟已经作古,你想没想过自己,要不要再往前走一步?”
郑夫人杏眼一滞:“什么意思?”
“咳咳!”葛洪昌清清嗓子,“按理说,这话不该由我这个外人讲,可我实在不忍见弟妹你孤苦无依。”
“说白了,你想没想过再嫁人?”
“毕竟你才三十七八的年纪,各方面的需求都很旺盛,要是就这么守活寡,实在说不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