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今天之前,楚健源从来都没有将楚婳个女儿放在眼里过。
在他心里,楚絮那种会靠在他怀里撒娇,嘴甜,时刻关心他、为他着想的,才是他的女儿。
可楚婳身上有太多阮妤的影子。
她长得太像阮妤,尤其是那双眉眼,简直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般。
每次看到楚婳,他就会想起阮妤在商业上的天赋,和那副强势冷漠的模样。
那是一种来自灵魂深处的自卑和畏惧。
所以他根本就不喜欢楚婳。
可他忘记了,物极必反,楚婳被打压得太久,内心对他最后一丝亲情也被他亲手扼杀了,所以才会造成今天这种局面。
楚健源咬牙切齿,放缓了语气道:“婳婳,你母亲在天有灵,一定不会看到我们父女走到这一步的,听话,把房产证给我。”
他此刻无比后悔,当初为什么没有把事情做得更绝一些,将那些不动产全都换上自己的名字。
楚婳却将房产证收了起来,眉眼含笑道:“如果我妈妈还在的话,一定会夸我做得好,给你们三天时间,搬出这里,否则,我会报警,告你们霸占私人财产。”
楚健源见打感情牌没用,心口忍不住一阵憋闷。
他一个箭步冲到楚婳面前,扬起手就要打她:“不愧是那个贱人的女儿,跟她简直一模一样,心思恶毒,蛇蝎心肠!你不是问我为什么不喜欢你吗?因为你是我这辈子最大的耻辱!”
听到楚健源这样咒骂母亲,楚婳愣了愣,一时居然忘了闪躲:“你说什么?”
回答她的是一阵疾风和手掌的残影。
楚婳见闪躲不及,只能闭上双眼。
然而意料之中的巴掌并没有落下来,耳边反而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嚎叫声。
楚婳睁开双眸,就见傅时霆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了她的身侧。
他穿着一身精致的高定西装,浑身上下被打理得一丝不苟,透着一股说不出的矜贵。
然而这么矜贵的人,此刻却用一只脚狠狠将楚健源踩在地上,双手拎着他的衣领,沉声道:“你刚刚在骂谁?嗯?”
明明是低沉又平缓的语调,却让人感受到一股莫名的杀意。
楚健源刚才正准备动手打楚婳,结果手还没触碰到楚婳,就被人狠狠踹了一脚。
紧接着,就是一阵天旋地转。
他狠狠跌倒在地,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却又被傅时霆一脚踩住腹部,动弹不得。
对上傅时霆阴冷的眸子,楚健源狠狠打了个冷颤。
“傅、傅二爷?你怎么来了?”
“我要是不来,我妻子岂不是被你欺负死?”
傅时霆边说,边加重了脚上的力度,楚健源感觉胸口传来一阵压迫感,疼得他皱起了眉。
他连忙求饶:“傅二爷,我知道错了,真的知道错了,你放过我!”
他敢在楚婳面前耍威风,却不敢在傅时霆面前造次。
傅时霆是出了名的手段毒辣,从来不讲情面。
“放过你?那可真敢想,先向我妻子道歉。”
他对楚健源已经忍耐够久了,以前是看在他是楚婳父亲的面子上,一直留有一线余地。
但现在看来,还是他太温柔,才导致楚健源蹬鼻子上脸,忘了自己姓甚名谁。
楚健源不太情愿,但面对傅时霆的威胁,他不得不屈服。
他只能硬着头皮道:“婳婳,刚才爸爸话说太重了,对不起!”
楚婳走上前来,居高临下地睨着楚健源:“你刚才说的是什么意思?什么叫我是你的耻辱?”
楚健源眸光微闪,闭紧了嘴,一句话都不敢说了。
这时,刘悦玲充满恨意和快意的声音传来:“你这么想知道?当然是因为,你母亲她就是个被人千骑万枕的荡……”
“闭嘴!”
楚健源睚眦欲裂,怒吼着打断刘悦玲的话。
对上那双赤红的眸子,刘悦玲吓了一跳,连忙闭上了嘴。
楚婳心里一沉,朝着身后的司机使了个眼色:“既然嘴巴这么臭,那就别要了。”
司机明白了她话里的意思,立刻上前,狠狠给了刘悦玲几个耳光。
刘悦玲惊恐地瞪大了眸子,连连摇头:“不、不要……”
楚婳冷眼看着这一幕,道:“看来我之前对你们太忍让,才让你们觉得我好欺负。既然你那么看不上我和妈妈,那好,从今以后,我们断绝父女关系。”
最后一句话,是对楚健源说的。
说完她直接从包里取出了那份提前准备好的断绝关系书。
只要签了字,她和楚健源再无瓜葛。
望着“断绝关系书”几个大字,楚健源心里无端生出一丝畏惧。
这一刻他才真的明白,原来楚婳是真的对他这个父亲失望透顶了。
他拼命摇头,不想签。
傅时霆却直接拉住他的手,硬逼着他签。
“楚先生应该知道我的手段,我想让一个人悄无声息地死,只需要动动手指头。”
楚健源肩膀狠狠一颤,最终沉默地垂下了头,认命地签了字。
见他签完,傅时霆才把脚收回来。
楚婳将断绝关系书收好,像是看垃圾一般看了眼楚健源和刘悦玲:“我现在反悔了,最晚明天,搬出这里,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说完,她就牵着傅时霆的手,头也不回地走了。
望着楚婳决然离去的背影,楚健源的心像是被挖空了一块。
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在渐渐失去。
刘悦玲则是望着满院子的狼藉,哭得撕心裂肺:“造孽啊,真是造孽啊!这房子我们都住了那么多年了,凭什么说要回去就要回去?我不搬!我死都不搬!有本事你就弄死我!”
楚健源不敢相信,一向温柔又爱打扮的刘悦玲居然有这么歇斯底里的一面。
不知道为什么,他脑海中突然就闪过阮妤那张处变不惊的脸。
阮妤身上有种很独特的气质,不管面临什么处境,她好像都能表现得云淡风轻,站在那就像是会发光,让人移不开目光。
可惜,阮妤性子太过孤傲,也太强势,根本不懂得示弱。
不然他们根本不可能走到那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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