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佬正当察看,身后一汉子掏出脏布蒙了他的眼,顿时天地灰暗,不见光明。
但,双耳却如神助,知悉身边周遭一切蚊虫鸟叫和风声方向。
落殇亦如是被蒙了双眼。
马匪一路倒是少言,只是从马儿颠簸不稳来判断,他们这是向山上行走。
过了一炷香终于停歇。男人率先下马,顺带将落殇抱下马背。
“美人,早知能遇见你,那些留在山中的女子老子一个也不会留。弟兄们,那些女人你们分了吧。”
这主意果真不错,只闻四周响起欢呼一片,还真是过年般热闹了。
“走,摆酒庆宴,老子可等不及洞房了!”
此言又引得雀跃蜚声,只震得落殇耳根微跳。心中如是低咒,这些土匪可是要活到头了。
突地身子悬空,跌落一人怀抱,如此横卧,当真难受的紧。又一句暗骂这男人活腻了。
抱着落殇,推搡着鬼佬,步行数百米,周身渐暗让鬼佬心知肚明,这是进山洞,土匪的贼窝了。
将落殇放下,方解开蒙在她脸上的黑布,朦胧中逐渐清明。这里居然是处居室。
男人屈身近前,仔细打量落殇眉眼,愈发欣喜,唇角洋溢欢喜,开口问道:“老子自认见美人无数,却不知还有你这般貌美的女子。你……叫什么名字,哪家千斤,如何被绑出现在这山中。”
这厮倒还谨慎。落殇故作委屈,一副小女人娇羞模样任谁见了都觉无有丝毫威胁,不过只是柔弱女子身陷险境罢了。
“壮士,小女子名唤翠儿,家住边城东华府,是个丫鬟。因回家省亲被一群蒙面人劫了,恰巧这些黑衣人遇到仇家,便互相厮杀,我借机潜逃,偶遇老爹,哪知,又落入壮士手中。”
“东华府?可是北东华,东华傲的府邸?”
“正是。”
“你果真是他府上的丫鬟?”
“小女子不敢诓您,壮士若不信可差人前去打探。”
“不必了。一个丫鬟而已,丢便丢了。这兵荒马乱的,你就随了我,在这山中做个压寨夫人,岂非赛过做伺候人那勾当。”
落殇闻言一脸哀伤,既无奈又忧郁,摇头叹息:“可,壮士不会嫌弃小女子出身卑微,日久生厌么?”
男人微愣,委实未料到这绝美女子如是想法。之前那些女子哪个不是哭闹不止,她非但不吵闹反倒想的深远。
“翠儿,老子和这帮兄弟落草为寇,哪还有地位可言,你不嫌弃我这粗鲁汉子已是难得。我怎会嫌弃你啊?”
落殇忽而眼珠通红,泪珠儿含在眼眶迟迟不落,却更加惹人怜爱,亦令马匪心猿意马,想入非非。
“壮士,小女子连日受的这等惊吓,早已厌倦了是非生活,若能在你这处寻得安宁,我,愿意做你的压寨夫人。”
男人闻言即刻眉飞色舞,抓起落殇玉手置于唇边亲吻道:“翠儿,我这就着人准备大红绸盖,今日你我便洞房花烛,你这样的美人,我不能怠慢了。容我去沐浴一番在来寻你。”
言罢起身欲走,落殇急忙呼道:“壮士,翠儿只是柔弱女子无须用绳索捆了,你若不放心,只管命人看着我就是。”
男人思量片刻,终点首允诺:“也罢,我这就解了这绳子,翠儿,日后跟了我,定不会让你后悔。”
遂动手解开绳索,亦不知落殇心头早已大喜。
绳索脱落,一身轻松。
“壮士,不知如何称呼。”
“丁俊。今后叫我相公就好。”
“相公!”娇滴滴一声相公脱口而出,直令这丁俊眉眼舒展,喜不自胜。
“娘子!嘿嘿!等相公回来我们就入洞房。”
落殇羞涩把头儿低垂,好一副令人心动的模样。丁俊转身几乎踉跄而出,还不忘回头冲着落殇笑容满面,直到出了房门,才稍敛狂喜,吩咐下去,看好这女子才大步离去。
耳边听闻那丁俊渐远的步伐,清丽的眸中逐渐冷凝。再不逃更待何时。
只是,如何逃离这步步岗哨之地,容她思量……
鬼佬似乞丐被绑于这青石旁一处较宽敞之处,侧卧着身子,容那受伤之处减缓碰触。
伤在肋骨,喘气皆疼。且身上无有止血良药,想要逃命不在话下,只是,他并未放弃得来不易的落殇。
若无她在手,如何牵制狄川,救出金笙。正思量,耳边传来几人交谈:“大哥说了,今夜就入洞房。兄弟们已经摆好了酒肉,待大哥沐浴后就可痛快喝酒了。”
“这小娘子不知是哪家千斤或夫人,实在太俊,大哥可真是艳福不浅啊。”
“就是啊,我看大哥高兴着紧,兄弟们今后便是看着那女人也知足了!”
“这话别让大哥听着,不然你我吃不了兜着走。”
“哎放心,这话也就与你们闲扯罢了。”
……
鬼佬闻言眼珠放光,聪慧如他岂会放过这机会。急忙艰难欠身而起,故作老态道:“几位小哥,你们说的可是真的?”
几人蹲下身子围着鬼佬戏弄道:“那还有假?你这老汉今后可是当家的老岳父,一步登云了。”
“那,既如此,不如先帮我治这伤口,日后定不忘几位大恩大德。”
几人互相对视,似乎在衡量着。一人点首道:“也成,今后我们可是一家人,这有刀伤药给你。”
鬼佬摇头叹息:“小哥,我这,这,无能为力啊。”
那人瞧了瞧,索性好事做到底为鬼佬撒了那药粉,又好心的为其包扎。
鬼佬暗喜,他这条命算是保住了……